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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花店就开在市南区一处繁华的路旁。傍晚六点,花姐即将结束花店一天的生意。在临走前,她又给新上的鲜花喷了一遍水,才招呼小雪关门断电。但正在这时,一个人却挤了进来。花姐一看,是城南批发市场的小老板老路。

老路五十多岁,一脸憨厚。“哎,你们还没下班吧?”他问。

花姐穿着一条紫色的裙子,更显得皮肤白皙。她笑笑说:“快了,怎么了?”

“我来买花。”老路有点紧张。

“买什么?送什么人?”花姐说着,带老路走到展柜前。

“我……”老路犹豫了一下,“想买玫瑰,送一个女人。”他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花姐笑了起来,一脸媚态,“要多少枝啊?我这里刚好上了一批。”

“要……”老路犹豫着,“要一百枝。”

“一百枝?”花姐惊讶,“你干吗用啊,求婚啊?”她笑着问。

老路不说话了,脸红扑扑的。花姐知道不便再问,就招呼小雪,两个人一起给他挑选玫瑰,又加上一些百合、满天星的搭配好。老路一直站在那儿,呆呆地看着花姐。

等花束扎好了,老路却没走,抱着一大捧玫瑰,看着花姐发愣。花姐也挺纳闷儿,但也不好轰他。没办法,就拿话点他:“哎,我说老路啊,你还傻站着干吗,还不快把花给人家送去,再耽误,花都不鲜亮了。”

老路看了看玫瑰,又看了看花姐,终于鼓足了勇气:“这花,我是送给你的。”老路说着就把花递了过去。

花姐愣住了,但马上又恢复了常态。她大方地接过玫瑰,深深地闻了一下。“那就谢谢了……”她用女人特有的温柔回应。

老路迷醉了,呼吸更急促了。“今晚……今晚……我能约你吃个饭吗?”他问。

“哎哟,今晚不行,我有约了。”花姐笑着回答。

“那……那明晚呢?”老路退而求其次。

“明晚也不行。”花姐摇头。

“那……那我等你消息,有空了,给我打电话。”老路说着就退后两步,“哎,祝你生日快乐啊。”他说。

花姐一愣,心里掀起波澜,已经好久没有人记得自己的生日了。但她随即又忍住感动,冲老路笑了笑。“谢谢。”她简单地回答。

在老路走后,花姐关上了店门,沉默着。小雪见状,走了过来。

“姐,我陪你过生日吧。”她说。

花姐笑笑:“哎,过什么生日啊……我都这个岁数了,过一年就老一岁。”

“那可不行。”小雪说着走到后面,拿出了两个妙芙蛋糕,“姐,生日快乐。”她笑着说。

花姐也笑笑,不想驳小雪的面子,就从店里拿出一瓶红酒。两个女人坐在鲜花之中,对饮起来。

“姐,你一点儿不老,还是那么招人。”小雪笑着说。她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连衣裙,显得优雅纯情。

“呵呵……你别逗我开心了,就那个‘安踏旅游鞋’?”花姐自嘲道。

小雪也笑了:“姐,你年轻的时候一定很多人追吧。”

“哎……”花姐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小雪啊,你未来有什么打算啊?”她问。

“未来……”小雪露出淡淡的忧伤,“我也不知道……”她摇了摇头。

“早晚要脱离这种生活吧。别像我一样,真把一辈子都耽误了。”花姐苦笑。

小雪拿起酒杯,浅浅地喝了一口:“姐,你说男人真的不可靠吗?”

花姐苦笑着摇了摇头,她拿出一包“520”,点燃一支:“这男人啊,都是逢场作戏,没一个真心的。咱们女人啊,就得对自己好点儿。趁着年轻,买点好包、好衣服,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然青春一下就过去了。咱们,得为自己活着。”

小雪点了点头:“姐,你有过爱的人吗?想终生托付的那种?”

“爱的人?”花姐看着小雪笑,“我爱的男人都不爱我,我不爱的男人占满了我的生活。”

“我懂了。”小雪点头,“来,祝我们早日能为自己活着。”她说着举起了杯。

两个人一饮而尽,脸上都红扑扑的。

“哎,跟你说件事啊,我一个朋友有个新同事,小伙子挺好的,工作还稳定。要不要见见?”花姐问。

小雪苦笑:“姐……我这么脏,谁要啊……”她看着花姐的眼睛。

“只要你不说,没有人会知道。只要你能忘记,不再提起,这个秘密会被所有人忘记。”花姐一字一句地说。

“我忘不了,这是我的命。”小雪的表情冷冷的。

花姐知道她想起了不好的回忆,就劝慰道:“你那只是逢场作戏,他们只是你要利用的工具。”

“我何尝不是一个工具呢?”小雪抬起头问。

花姐哑口无言。外面的天色暗了,屋里也变得漆黑。店里的一朵百合散落了花瓣,一阵清香飘了过来。

“你要有勇气,有勇气离开,有勇气脱离。与那个小子分了吧,你们不是一路人。”花姐说。

“我可以离开,但我妈呢?她需要钱啊。姐,你别管我了,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活着。”小雪努力地露出笑容,“我敬你,祝你生日快乐。”她又举起酒杯。

花姐笑笑,把酒满饮。她看看手机,上面没一条祝福的短信。

在市北区的一栋高级公寓楼里,刘权等人已经蹲守多时了。他们一直守在5层的楼梯间里,观察着对面房间的动向。在504房间门前,有一条两米长的过道,过道一米多宽,形成了房门与主楼道间的缓冲带,非常不利于蹲守。刘权看了看表,屋里还没动静,心里有些着急。

“棍儿哥,能确定屋里有人吗?”刘权问。

“我去过物业了,他家的电表还在走字儿。从物业的监控里看,进去的俩人也没出来。”徐国柱说。

“要不直接敲门吧。”崔铁军说。

“歇了吧您哪,万一不开呢,你找撬锁的啊?这是5层。再有个跳楼的,热闹了。”徐国柱说。

“操,那也不能干耗着啊。”刘权叹了口气。

“要不这样,咱们……”徐国柱压低声音,对大家说出计划。

“我看这招儿行。但不能光让您上,我跟您一起。”刘权说。

“行。”徐国柱点头。

“哎,我也去。”崔铁军和小吕异口同声。

“操,你们丫以为这是打麻将呢,凑一桌儿啊。”徐国柱撇嘴,“我告诉你大背头,我还真不是瞧不起你。要论抓人,我们刑警是你们丫经侦的祖宗。”他那德行劲儿又上来了。

要说抓人,徐国柱确实有自信。“大棍子”可不是浪得虚名,几十年刑侦一线的冲锋陷阵,给了他丰富的工作经验,在社会上也算有一号。他将腕上的手表摘下,放在兜儿里,和刘权缓步走进楼道里,身后的同事都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