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犯罪过程的再现(第2/3页)

“找了。”

“问些啥?”

“还不是我俩的关系和你的那些事儿!”

“你说了?”

“我啥也没告诉他们!”

“那他们能信?”

“咋不?我有办法!”

“你有啥办法?”

“不告诉你,哎,你渴不?我这儿有苹果,国光的,县城买的,不酸!”女人说着从北边炕梢上取来一个苹果,又从箱子上找来一把水果刀,一起递给男人,说:“就你隔路,吃苹果还打皮!”

男人坐在炕桌边削着苹果,女人则坐在他身边偎依着,苹果削到一半,男人忽然“哎唷”一声,扔下手中的刀和苹果,用右手按住左手的食指。女人看见刀刃上的血迹,忙问道:“咋的?剌手啦?快让我看看!”

“没事!”

“啥没事!快让我看看剌得深不。呦!挺深哪!你咋整的嘛!”

女人心疼地把男人的手指放到自己的嘴里吸吮着。突然,男人抱住她并把她压倒在炕头上。女人并不反抗,只是喃喃地说:“你要干啥?别……”

男人脱去了女人的裤子……

突然,女人感觉很难受,呼吸很急促,说不出话来,一会便昏迷了过去。男人有些慌乱,连忙穿好自己的衣裤。他用力推摇昏迷中的女人,但很快就发现女人已经停止了呼吸。男人愣愣地坐在炕边,不知如何是好。终于,他拿定主意,最后看了女人一眼,悄悄地溜了出去。大概是他的关门声惊醒了酒后熟睡的李青山。李青山开门出来解手,那个男人便猫着腰溜进东边郑家的院子……

洪钧反复在心里比较着这两个黑影,很难说清他更倾向于其中的哪一个。就在他难做取舍的时候,门铃响了。

来者是楚卫华。他下午去了滨北县公安局。由于原来负责该案物证的于景辉法医出差,无法查找,所以要等于法医回来。楚卫华已经向韩院长做了汇报。韩院长的意思是请洪钧先回北京咨询一下,主要是那血迹已有十年,不知还能不能做DNA鉴定。如果还能做,就请洪钧来个电话,法院再派人把物证送到北京。洪钧也认为应该由法院的人出面委托鉴定,便同意了上述安排。他把写好的刑事再审申请书交给楚卫华,并说自己今晚就回北京。

楚卫华临走之前把一个纸条交给洪钧,“这就是你让我查的。”

洪钧急不可待地接过纸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肖雪,哈尔滨市公安局,副处长,下边还有通讯地址和电话号码。洪钧首先感到一阵轻松,因为这两天压在他心上的那个噩梦应该不是现实。但是,那个疯女人的眼神又不停地在他的眼前晃动。他真想立刻就给肖雪打个电话,但是说什么呢?洪钧又想起那个身材魁梧的男青年,又想起了郑晓龙的话——错过是终生的遗憾!

吃过晚饭,洪钧收拾好行李,到宾馆前台办理退房手续,然后走出宾馆。

夜色朦胧,寒风凛冽,大街上行人不多。走了一会,洪钧发现一个戴口罩的男人一直在跟着他。他快那人也快,他慢那人也慢。他想了想,突然转身走进路旁的一家商场,躲在一个柜台的后面。那个戴口罩的人果然走了进来,站在门口看了看,走向商场里面。洪钧觉得好像见过此人,但他无暇细想,迅速从旁门走出商场,快步向火车站走去。一路上,他不断回头张望,但是没有再看到那个人的身影。他心想,这家伙会是什么人呢?

晚上十点,洪钧登上南去的火车。第二天早上,火车到达哈尔滨。他出了火车站,直奔飞机场。当他把登机牌拿在手里时,离登机还有一个多小时。

洪钧坐在候机厅的椅子上,漫无目的地四处观望。忽然,他的目光被牢牢地锁定在墙边的公用电话机上——他的心底突然升起一种要给肖雪打电话的强烈愿望。经过一番艰难的内心斗争,他终于取出那张纸条,走到电话机旁。

他拿起话筒,又让自己那颗剧烈跳动的心平静片刻,然后才拨了那个号码。

“铃——”

电话通了,洪钧的心跳又加快了。

“喂?”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喂,请问肖雪在吗?”

“我就是。你是哪位?”

“……”听着那有些陌生的语音,洪钧一时语塞了。

“喂,你是谁?”那个女子提高了声音。

“肖雪,我是洪钧!”

“你是谁?”

“对,我是洪钧!”

“……”

“喂,肖雪!喂喂!肖雪,你说话呀!肖雪,我是洪钧!你在听我讲话吗?喂,肖雪!”洪钧几乎是在喊,但电话里却是死一般的沉静。他发现周围的旅客都向他投来异样的目光,便慢慢地挂上电话,向座椅走去。

坐在飞机上,洪钧回味着刚才的通话。肖雪为什么不说话呢?看来,肖雪还在记恨自己。他记得有人说过,爱和恨之间的距离,可以很远,也可以很近。但是,那也不至于不说话呀!而且,她并没有挂断电话。也许,自己的电话太突然,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突然,又有一个念头浮上了他的脑海:那个女人真的是肖雪吗?

飞机徐徐地降落在首都机场。洪钧刚走到出口处就看见了高兴地冲他招手的宋佳。看着宋佳的相貌,他自然而然地想起肖雪。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因为他无暇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之中。

见面之后,宋佳争着替洪钧拿手提箱,洪钧急忙谢绝。“女士替先生拿手提箱,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可你是老板呀!”宋佳调皮地一笑。

“不行!绝对不行!你拿着手提箱,我在旁边空着手,别人准以为我是残疾人呢!”洪钧简直要急了。

宋佳见状,这才罢手,笑着说:“老板,跟您开个玩笑,可别认真哦!”

“你呀——”洪钧欲言又止。

“我怎么啦?”

“留神我炒你的鱿鱼!”

“老板,您可别吓唬我。我这人胆儿小,特怕吓唬!”

两人说着来到停车场。宋佳带着洪钧找到了那辆深蓝色的“桑塔纳”牌轿车。这辆车是洪钧回国后按国家给留学生的优惠政策买的。宋佳打开后备箱,帮洪钧把手提箱放进去,然后用一个纤细的手指挑着车钥匙,问道:“让我开,老板,您休息休息?”

“算了,还是我自己开吧!上次我坐上飞机以后,真后悔让你开车回去。”

“难怪您一到哈尔滨就给我打电话,原来是想看我是不是还活着!谢谢老板的关心。不过,您那次考我驾驶技术的时候,不是还夸我基本功扎实,说我不愧是在警察学院学出来的嘛!”

“那也不行,坐旁边看你开车,比我自己开车还累!”洪钧从宋佳手指上取下钥匙,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员的位子上。宋佳不无失望地坐到右边。洪钧系好安全带,启动发动机,然后把车开出停车场,沿转盘路驶向机场高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