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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门前思索了片刻。似乎只能如此了。现在那帮黑社会成员很可能正把理津子按在桌上,准备剁掉她的小指头呢。我没时间再磨蹭了。

我不知道仅凭自己的闯入能否阻止他们的行动,但最重要的是,必须让理津子看到我的决心。理津子的母亲之前把我评价成一个平凡无奇的臭小子,我要让她看到,我并不满足于此。

我脱掉手套,握住铁制的门柱。大门足有两米多高,要我这个重伤患者翻过这么高的铁门,着实有些勉强,但若不趁着周围没人赶快行动,我恐怕就再也进不去了。当我抬起右脚,正在寻找落脚点时,突然听到背后传来沿着坡道而上的引擎声。我赶紧停下动作,走回停放摩托车的地方,等待来者过去。

让我意外的是,车子竟在我背后就停了下来。原来那是一辆出租车,有人乘坐出租车跑到这座别墅来了。我吓了一跳,赶紧加快脚步,回到停放摩托车的树荫下。

我从树影里探头窥视,原来是理津子的母亲。她从出租车上走下来,按了门柱上的门铃。出租车在门前掉了个头,又沿着斜坡回去了。

我赶紧催动大脑思考,她刚按了门铃,而且在门前等着,这也就是说,那扇门很快就要被打开了。

这无疑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没时间犹豫了,我慌忙戴好头盔,套上护目镜,骑到W1上。踢开支架,脚踩离合器等候着。

十秒过去了,二十秒过去了。从我藏身的树荫之上,不断落下恼人的蝉鸣。我焦急地等待着,她母亲依旧没有动弹。汗水沿着我的鬓角落下,手套里的手早已被汗水濡湿。

出现了!是个中分头的男人,穿着白色T恤,微胖的体格——那正是昨夜把我狠揍一顿,今早又把理津子带走的其中一人。

理津子的母亲对男人露出谄笑,男人打开门锁,又缓缓抽去门上的铁杠。就在那一瞬间,我转动钥匙,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离合器踏板上。

一脚启动,垂直轴的两个排气口齐声轰鸣。蝉鸣声瞬间安静下来。我拧动油门,转到一挡。前轮飞了起来。我从树荫下冲出去,向着门柱一路狂奔。换挡,提速!

那两人马上注意到我的存在。理津子的母亲吓得瞪大了双眼。看着吧,这就是我这个臭小子的实力!

如我所料,她大惊失色地往门外逃去。因为她那个举动,五分头的小混混无法及时把门关上。我踩了一脚刹车,让后轮稍微打滑,使整个摩托车撞向铁门。下一个瞬间,我用靴子坚硬的鞋跟狠狠踹开了大门。

因为车速够快,那个小混混也被我一脚踹飞,摔在砂地上。

我换回一挡,冲入中庭。身后尘土飞扬,砂粒纷飞。

“喂!快来人啊!”

五分头大叫起来。看来他也慌了手脚。因为我戴着头盔,他似乎没认出我是谁。若让他知道眼前这个车手就是昨天被自己揍得一塌糊涂的臭小子,想必他就不会发出如此惊慌失措的声音了吧。

不过,这帮人果然都是狠角色。只见那人一边大叫着一边冲过来,试图把我从摩托车上拽下去。

“滚开,你这浑蛋!”

我也大叫着,一脚踹向那男人的脸。男人再次摔倒在地上。我打算沿着别墅转上一圈,找个防守较弱的地方冲进去。

从奔驰车旁边开过去,我绕到了别墅的后门。那里有一间仓库,周围的植物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我沿着庭树间的小道穿了过去。

很快,我就绕着别墅转了一圈。一无所获。不管是后门还是窗户都被关得严严实实的,而且旁边还种着许多植物,很难找到地方冲进去。

我又回到正门玄关前。此时,那里已经有三个五分头小混混在等着我了。这要是一停下来,我就没希望了。于是,我干脆把油门拧到底,换上二挡朝那三人冲了过去。

我甚至打算就这样撞死一个算一个,可是,他们却在被我撞到的前一瞬间四散逃开了。因为失去了目标,我险些撞到前面的灌木丛里。不得已,我只得赶紧捏住后轮的刹车,然后放倒车身,右脚着地。紧接着,我再次拧紧油门,就地掉头重整架势,把许多砂粒弹到了灌木丛上。

三个男人一齐向我冲来。我躲开他们,朝玄关疾驰过去。因为我眼角瞥到,别墅大门是敞开的。

我很奇怪,难道这里的守卫只有我昨天遭遇的那三个人吗?本来我还以为,这里起码有超过一打的小混混驻扎着。总之,只有三个人就算我命好了。

我驾驶着摩托车冲进玄关。地板与地面的落差比我想象的要低,太走运了!我大叫着,在摩托车上稍微探起身来,拧紧油门,狠狠拽起车头。

一切动作有如行云流水。W1扬起前轮,飞身跃到擦得一尘不染的地板上。

我尚未掌握把后轮也抬起来的车技,不出所料,后轮狠狠撞上了玄关的台阶,我险些从W1上跌落下来。紧接着,摩托车狠狠地撞到了墙上。整座房子猛地颤了一下,我听到了东西落地的破碎声。门口的黑色电话机滚落在我脚边,墙上的木架掉落下来,摔得粉碎。

三个小混混此时也跑了进来,在我背后大声嚷嚷。我不难理解他们的骚动。不待他们上前,我便咬紧牙关,再次油门大开,沿着走廊冲了进去。W1的引擎轰鸣声顿时回响在整座别墅里。

这座别墅异常宽敞,我沿着狭长的走廊前进了十米左右,就进入了一个到处都竖立着粗大柱子的大厅。整座大厅都铺满了看起来非常昂贵的绒毯。我毫不客气地把W1开了上去,沙发被我无情地撞到了一边。

这大得让人咋舌的地方仿佛在邀请我驾驶摩托车畅游一般。我来回奔走着,却看不到半个人影。我试着寻找理津子,并高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前方出现一扇茶色房门,我思考着是否要下车开门,但最后还是因为嫌麻烦,选择了开车撞上去。一声巨响之后,房门开始向内倾斜,我趁机一脚踹了过去。又是一声巨响,房门轰然倒地。我把摩托车开了进去。

我好像听到了女性的惨叫声。但当时我正处于兴奋状态,并未仔细考虑其中含义。我踢开眼前的沙发和桌子,桌子上的玻璃打火机和烟盒、杯子等物纷纷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停下车,喘着粗气。此时,女人的惨叫才总算清楚地传到了我耳中。我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漫天的尘埃中,出现了理津子的身影。她瞪大了双眼,似乎被吓得不轻。

她依旧大叫着,我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害怕。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发现,原来我还戴着头盔和护目镜,她没认出我来。

“是我!理津子,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