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两个人的死 6(第2/3页)

“您的意思是说,我丈夫他被人骗了?”

“我认为是这样的。他被人当枪使了。”

“为什么?”

“现在还不好说。比如,被人胁迫什么的,各种可能性都有。总之希望您能静下心来跟我们一起考虑一下。作为妻子,您对丈夫的一举一动应该了解得最清楚,您可能掌握着解开这个谜团的关键。”

“那么,可以肯定我丈夫不是绑匪了?”

“可以肯定不是主犯。不过遗憾的是,不能说他跟这次绑架事件没有任何关系。”

“我丈夫他做梦都不会想到去干绑架这种事。”

“应该是这样的。”吉敷说完,心里暗暗想道:主犯是个非常狡猾的家伙。

“那么,您想问我一些什么问题呢?”

“先说九月十号的事吧。十号晚上,您丈夫回家很晚,对吧?”

“对,十一点多才回来。”

“绑匪没有抢走我手上的赎金。你丈夫回家以后,情绪是不是很坏。”

“不,正相反。他虽然累得要命,倒在厨房的地上都站不起来了,但非常高兴。”

“非常……高兴?”吉敷表面上显得很意外,心里却很有数,果然不出所料!

“是的,笑容满面呢。他对我说,有钱了,可以开公司了。”

“开公司?”也就是说,他得到了一大笔钱?吉敷心里琢磨着,又问,“您丈夫以前就有自己开公司的计划吗?”

“是,他亲口对我说过。当时,我认为他是因为失业以后情绪不好,胡思乱想。”

“那么,他跟什么人商量开公司的事情呢?”

“这个我完全不知道。丈夫的朋友,我几乎一个都没见过。今天晚上来上香的这些人,我差不多都是第一次见面。可是……”

“可是什么?”

“我丈夫好像借了很多钱。”

“借了谁的钱?”

“具体借了谁的钱我也不清楚。我丈夫干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您怎么知道他借了很多钱呢?”

“有一次在我家附近一个咖啡馆里,突然有个很奇怪的人对我说,你要当心啊,你丈夫在外边借了很多钱。”

“您根本就不认识他吗?”

“不认识。”

“那个人今天来上香了吗?”

“没有。”

“如果来的话,您能帮我们打听一下他的地址吗?”

“好的,不过……”

“您丈夫干过赌博之类的事吗?”

“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他没去过弹子房,也不打麻将。”

“那他为什么要借钱呢?”

“这个嘛……”

“这个您不应该不知道。在你知道的事情里,一定有一些能让我们受到启发的东西。至少有些事情我们不知道,只有您知道。”

“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关于我自己的丈夫,什么都不知道!要说我知道的,只有那辆白色的车,而且是我丈夫开着它……”

“白色的车?您以前好像说过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辆白色的车,总在我家楼下这一带转来转去。”

“转来转去?”吉敷警觉起来。

“干什么?”小谷也追问了一句。

“不知道。就在下边没完没了地转。一到星期二就在这儿转,从下午三点转到五点。”

“在同一个地方转吗?”

“是。”

“两个小时都在同一个地方转?”

“是。我觉得特别奇怪,很想知道它在干什么。”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第一次注意到它在下面转是八月初,好像是六号。”

“从那以后一直转?”

“是。每星期二都来。我觉得奇怪,所以一到星期二就站在阳台上看。不过,九月十七号那个星期二没来。”

“这件事您跟别人说过吗?”

“说过,八月里跟我丈夫说过。”

“您跟他说了以后他有什么反应?”

“他好像也觉得很奇怪。在我看来,当时他也不知道那辆白色的车为什么在这儿转。可是,九月三号那个星期二我下楼去看那辆车,开车的竟然是他!”

“您丈夫?”

“对。”

“您是否认为您丈夫一直在开那辆车?”

“我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下一个星期二也是他在开那辆车。”

下一个星期二?吉敷全速开动着大脑:“您说的下一个星期二是指九月十号吗?”

“是。”

九月十号,正是绑匪让吉敷在红色公用电话之间奔跑的日子。

“时间固定在下午三点到五点之间?”

“是,基本上是在那个时间。”

“九月十号那天也是吗?”

“也是。”

可是,那个叫川口宏的孩子,已经在前一天,也就是九月九号,在自己家附近被人拐走了,那辆白色的车为什么还要来呢?

“您说过,十号下午四点五十五分,您丈夫给您来过一个电话,是不是?”

“是。那辆车还在这里转。我丈夫把电话挂断以后,我立刻跑到阳台上去看,看见那辆车又转过来了。”

“原来如此。不过,那时候开着那辆车的也许是一个长得跟你丈夫差不多的人吧?您是在离他很近的地方看到他的吗?”

“您要是这么说,距离确实远了一点,而且还戴着墨镜,认错人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不过,九月三号那个星期二,绝对是我丈夫,我看得非常清楚!”

“我也认为三号那天您没认错。”

“您说我丈夫那是在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您能告诉我具体在哪一带转吗?我是说那辆车。”

“请您跟我到我家阳台上去。”甲斐佳子说完,转身朝自己家门口走去,吉敷和小谷跟在她身后。

前来吊唁的人已经不多了。穿过摆着甲斐留广遗像的灵堂,甲斐佳子站在了阳台前边。

看着甲斐佳子的身影,吉敷想起隔壁的矶田宪子也曾站在这个位置上,跟他说,抱着要洗的衣服去阳台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黑影爬过来。

吉敷产生了一个错觉:这里是矶田宪子的家。两家的布局完全一样,而且今天那边也布置了灵堂。

“从左边那个街角拐过来,从我家阳台下面通过,在那边那个十字路口往左拐,然后就消失了。”甲斐佳子解释道。

“嗯。”吉敷点点头,走到阳台上扶着栏杆往下看。这一带都是比较低矮的建筑,只有正面一座六层楼,显得非常突出。

“那座大楼是什么?”

“听我丈夫说,那是一座综合居民楼,叫户冢大厦。”

“哦。”下去以后再到那边打听一下——吉敷心里盘算着,又问,“那辆车的车牌号您记得吗?”

“车牌号?没顾上记。”

“还有没有其他反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