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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隆·穆尔的经纪人公司在威尔谢大道上,在一座称为米勒大厦的圆柱型大楼的二十一层。这里离夏隆的住宅开车只要十分钟左右。莱恩和路易斯给秘书先打了个打电话,秘书回答说,夏隆的经纪人约翰·金伯利一个小时后才有空,因此俩人先在梅洛兹大街找了家汉堡店随便吃了点午饭后,才到米勒大厦去。

办公室的视野非常广阔,从接待室可以看到山上著名的“好莱坞”那几个大字。也可以看到格里菲斯公园里的那座天文台。

大楼表面贴着真空蒸着法制成的胶膜,因此外头闪亮的世界看上去就像透过太阳镜看见的景色似的,显得不那么刺眼。大楼里的空调开得很足,一点也不感到热。到了约定的时间,金伯利穿着一身昂贵的西装出现在两位警察面前。握过手后,他又用演员般的动作请两位警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莱恩告诉他,刚才已经到夏隆·穆尔的家去过了。

“我以为好莱坞的大明星都和助理或保镖住在一起呢。”

“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金伯利两手一摊回答道,“有人的确是那样,也有人自己过独居生活。”

“夏隆·穆尔小姐这样的人,该不会一个人自己过吧?”

“她的确自己一个人住。在女演员中这种情况很普遍。当然会有女清洁工经常去打扫,但不会让她们住在家里。我也劝女演员这样做,因为用人们要是和她们住在一起,日长天久容易随便,那会带来不少麻烦。”

“的确如此。”莱恩表示同意。

“你们到过巴黎吗?”金伯利突然问道。

“没有。”两人异口同声地摇了摇头答道。

“巴黎人中两个人就有一个自己过,而且他们服用的镇静剂数量也是全世界上最多的,好莱坞的居民和他们很相似。对了,你们找夏隆有什么事吗?”

“事情有两件。本来只有一件,但是现在增加到两件了。”于是,莱恩把著名作家巴克雷被杀害的事告诉了他。而且说到,因为他约过夏隆周末一起共进晚餐,所以想问问她是否知道点儿作家的什么事。

“原来如此。巴克雷先生遇害的消息,我已经从早上的报纸上得知了,当时我还吓了一跳。我想,世界上只要有毒品,那些傻瓜蛋就无法杜绝。那么,你们说的另一件事呢?”

“最近夏隆身边发生过什么怪事没有?”

金伯利听了后沉默了半晌,这才说道:“我的立场是必须保护她的利益。你们想知道些什么?”

这下子轮到莱恩他们说不出话了。莱恩犹豫了一会儿说:“夏隆小姐家的大门没锁上,玄关的大厅还有不少血迹,我们还在她家里发现了用口红写的‘救命’两个字。”

“她家的门没上锁?”金伯利皱起眉头反问道。

“是的,外面的金属大门和里头所有的房间都没锁,而且走廊的墙壁上到处是窟窿,钢琴和镜子都被砸坏了,屋里乱七八糟的。”

“你们进到她家里去了?”

“我相信你一定理解事情的严重性,金伯利先生。不但玄关里有血迹,还找到几处留着求救信息的文字,这一切让我们不得不考虑穆尔小姐已经身处危险之中的可能性。我想我们应该抓紧时间了。”

“噢,我想你们不必担心。”金伯利双手一摊说道,“我完全理解你们的好意。我想强调的只有一件事,你们今天得到的消息价值数十万美元。只要你们注意到这一点,我就没有别的话好说了。你们在她家还发现过其他异常之处吗?”

“是的,我们还找到了写着的‘怪物’两个字。”

“‘怪物’两个字?写在哪儿?”

“写在卧室里的镜子上,还有卧室的记事纸上。”莱恩把夹在记事本里的那张记事纸拿了出来,交给金伯利。

“是在她卧室里发现的?连我都还没进去过呢。”

两名警察装着不理会金伯利的挖苦。莱恩又将厨房里发现的异常状况做了补充。

“我明白了。”金伯利叹了口气说道,“请让我把这张纸复印一下。”说着,他站起来走向自己的办公桌,按下了桌角上的对讲机按钮把秘书叫了进来。秘书进来后,他马上把莱恩给他的记事纸交给她,让她去复印一份。

“说起来,你们也许会觉得奇怪,”金伯利奇怪地以高兴的语气说道,“我已经有四个星期没见过夏隆·穆尔了。”

“噢?”路易斯问道,“这样不会影响工作吗?”

“这正是她要求的,目前她正在休假。当然,我们每天都会用电话联络,有时也发传真联系,但始终没有见过面。”

“这又是为什么呢?”

“女演员就喜欢这样。但我有个个人见解想补充一下。我认为她之所以闷闷不乐,谁也不想见,都是‘怪物’造成的。”

两位警察的表情骤然紧张了起来。

“是的,就是‘怪物’引起的。从夏隆的‘怪物’这两个字,我首先会想到一个人。对我们而言,‘怪物’这个词指的就是这个人。我让你们看看好了。”

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绕过自己的书桌,走到抽屉旁边,打开最上层的抽屉,取出一把小钥匙晃了晃,然后像变戏法似的拉拉袖子,装模作样地用钥匙打开了一个抽屉。

“这些东西都很要紧。”他说着靠近了抽屉,当他站起身来时,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信札。

他合上抽屉,慢慢绕过书桌回到两名警察面前。坐回沙发上后,他把这书信丢在桌子上的大理石烟草盒旁边。

“这些都是写给夏隆的恐吓信。这一年来,夏隆口中所指的‘怪物’,一定是她无疑。”

“她?你是说写恐吓信的人?”

“是的,是个女人写的。”

“这些信全都是同一个人寄来的吗?”

“你说得对,都是同一个精神异常的女人寄来的。”

“我可以看看吗?”路易斯问。

“当然可以。”

路易斯拿起这沓信,取下绑在外面的橡皮筋。这时,金伯利说道:

“刚才你们提到夏隆家的门没锁上,连外面的大门也没锁,是吗?”

“是的。”

“夏隆是个很细心的女孩,绝对不会忘记锁上家里的门。我想一定是她的熟人到家来拜访了。”

“你是说,写这些信的也是她的熟人?”

“是的。”

莱恩和路易斯看了看端端正正地写在信封左上角的寄信人的姓名。

“玲王奈?是这么读吗?”

“是的,她姓松崎。是个日本人。”

“噢,松崎玲王奈,我知道这个名字。”莱恩说。

路易斯也点了点头,随即满脸惊讶地说道:“她可是个名人啊!玲王奈会给夏隆·穆尔写恐吓信?原来如此。这果然是价值几十万美元的八卦新闻。这件事还没有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