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射(第2/6页)

“他拥有‘扫帚把’,障碍赛最热门的,不是吗?”波拉平静地问道。“而‘危险’也逐渐被看好,对不对?”

“目前赌注是五比一,不过赛场的胜算会再次降低它的盘口。‘扫帚把’则是二比五。”斯科特粗暴地说。

“那这就很简单了。买下了你的马,圣泰利可以掌握赛局,拥有两匹最好的马。”

“姑娘啊,”斯科特叹道,“我是个老人了,而且我了解这些窃贼。障碍赛的奖金是十万元,而圣泰利刚才提议用十万元买我的马!”波拉吹个口哨。“这不合理。我全部的家当也值不了这么多钱。‘危险’不一定能赢,难道圣泰利也会买下其他所有的马吗?我告诉你这是别有所图,而且坏透了。”接着他把自己巨大的肩膀摆正,“我怎么在这里唠叨我自己的麻烦?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小姑娘?”

“这位奎因先生,他是——呃,我的一个朋友,”波拉说着,脸都红了,“他要为电影构思一个赛马故事,我想你或许可以帮他。他对赛马一窍不通。”

斯科特看着奎因先生,他歉然地咳嗽一声,“好吧,先生,我只知道你是个幸运的家伙。欢迎到这里来,去找怀蒂谈,他知道这行业的历史。我过一会儿再来找你们。”

老人蹒跚着走开,波拉和埃勒里漫步走向马房。

“这位凶残的圣泰利是谁?”埃勒里皱着眉头问道。

“一个赌徒兼庄家,全国挂钩的。”波拉轻轻地颤抖,“可怜的约翰。我不喜欢这样,埃勒里。”

他们在一个大马房转角处差一点就撞到了在墙边的一对年轻男女。他们紧紧相拥着、亲吻着,仿佛即将被永远拆散。

“对不起。”波拉说着,把埃勒里往后拉。

那年轻女郎的眼中充满晶莹的泪水,对着她眨了眨眼睛。“这——这不是波拉·帕里斯吗?”她抽噎着说。

“是呀,凯瑟琳,”波拉笑道,“奎因先生,斯科特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大事,”斯科特小姐悲伤地说,“喔,波拉,我们面对最糟的麻烦事!”

她多情的同伴羞涩地后退。他是个修长的年轻人,穿着脏污又有异味的工作服。他的眼镜因燕麦的糟糠而变白了,其中一个鼻孔上还有一块油污渍。

“帕里斯小姐——奎因先生。这是汉克·哈利迪,我的——我的男朋友。”凯瑟琳呜咽道。

“我懂了,”波拉同情地说,“爸爸不同意凯瑟琳和马房助手交往,势利小人!悲剧就是这么发生了。”

“汉克不是马房助手,”凯瑟琳叫道,眼泪夺眶而出,脸颊因为愤慨而涨红,“他是个大学毕业生——”

“凯瑟琳,”充满异味的年轻人有尊严地说着,“让我自己来解释。帕里斯小姐,我有一种人格缺陷,我是肉体上的懦夫。”

“老天,我也是!”波拉说道。

“但身为男人,你知道……我特别害怕动物,尤其是马匹。”哈利迪先生发着抖,“我从事这份——这份肮脏的工作,是为了要征服我不合理的恐惧。”哈利迪先生敏感的脸庞转为刚毅,“我还没有征服它,一旦我办到了我就要去找一份真正的工作。而且,到那个时候——”他坚定地说,拥着斯科特小姐颤抖的肩头,“我要娶凯瑟琳,有没有父亲的同意都一样。”

“喔,我痛恨他这么残忍!”凯瑟琳啜泣道。

“而且我——”哈利迪先生忧郁地开口。

“汉克!”马房里传出吼叫声,“花钱请你来是干什么的?过来清理这一片混乱,不然我剥你的皮!”

“是的,威廉姆斯先生。”汉克连忙说道,歉然地鞠躬后就匆匆离去。他的情人则哭着跑向牧场房舍去。

奎因先生和帕里斯小姐彼此对看了一眼。然后奎因先生说道:“我有一个构想,不过不是很好。”

“可怜的孩子,”波拉叹道,“好吧,去找怀蒂·威廉姆斯谈一谈,看会不会激发出什么灵感。”

接下来的几天里,奎因先生漫步在斯科特的牧场中,与他谈话的包括骑师威廉姆斯、戴眼镜的哈利迪先生——他发现他也对赛马一无所知且更不关心——总是泪眼盈盈的凯瑟琳、名叫比尔的警卫——他睡在马房里“危险”的旁边,一只手还搁在猎枪上——以及老约翰本人。他学到了许多关于骑术、刺探情报、比赛程序、马具、障碍赛、奖金、罚金、管理、下注的方式,著名的比赛、马匹、马主及比赛跑道。但是灵感还是拒绝出现。

所以,到星期五傍晚的时候,他发现不知为什么斯科特牧场里没有人理他,他就闷闷不乐地开车到好莱坞山去,在吉利厄德河里洗了个澡。

他发现波拉在她的花园内安抚两个苦恼的年轻人。凯瑟琳·斯科特还在哭,那个自认为懦夫的哈利迪先生头一次穿了没有异味的衣服,正笨拙地抚弄着她的金发。

“更多的悲剧?”奎因先生说道,“我应该知道的。我刚刚才从你父亲的牧场过来,那里乏善可陈。”

“哼,活该!”凯瑟琳叫道,“我要叫我父亲滚蛋。那样对待汉克!只要我活着我都不会再跟他说话!他——他不正常!”

“等一下!凯瑟琳,”哈利迪先生责备地说,“不可以那样说自己的父亲。”

“汉克·哈利迪,如果你还有一丁点的男子气概——”

哈利迪先生猛地挺直,好似他的情人刚刚用有电的电线戳了他一下。

“我不是有意的,汉克,”凯瑟琳哭着,扑到他的怀里去,“我知道你禁不住会胆怯,可是他打倒你的时候你甚至没有——”

哈利迪先生若有所思地摸着他的左脸颊,“你知道,奎因先生,当斯科特先生打我时,某种感觉发生在我身上。在那一瞬间,我有一个奇怪的——呃——渴望。我真的相信,如果我有一把左轮手枪——而且我知道如何使用的话——我当时很可能会犯下谋杀罪。我看到——我相信是这样说的——血光。”

“汉克!”凯瑟琳恐惧地喊道。

汉克叹口气,杀戮的神色从他的蓝眼睛中慢慢褪去。

“老约翰,”波拉对埃勒里使个眼色解释道,“发现他们俩又在马房中拥抱,我猜想他是认为如此会给‘危险’树立一个坏榜样,因为它的心思应该在明天的比赛上,所以他开除了汉克。凯瑟琳气炸了叫约翰滚蛋,然后她就永远地离家了。”

“开除我是他的特权,”哈利迪先生冷静地说,“不过现在我不亏欠他任何忠诚,我不会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