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哈利肯大街(第2/3页)

“如果他喝一些的话,也许会慷慨些。”

这瘦男人站起来走出房间。

她用脚趾戳我的后腿,板着脸不高兴地说:

“又不要很多钱。这是做事情的原则。如果一个姑娘发现某些对人有用的东西而不收集起来的话,她简直就是笨蛋。”

我咧嘴笑了。

“为什么不做个好人?”她请求道。

丹·罗尔夫端着一个苏打水瓶,一瓶杜松子酒,一些柠檬和一碗碎冰走进来。我们各倒了一杯酒。罗尔夫走开了。我们喝更多的酒。那女子又为钱的问题和我争起来。我坚持要谈泰勒和威尔逊,她却老把话题切到她应得的报酬上。这样一直进行到酒瓶子见底,我的手表已是一点十五分了。

她嚼着一片柠檬皮,第三十次或四十次地说道:

“又不要你掏腰包,你在乎什么?”

“不是钱的问题,”我说,“这是原则问题。”

她对我扮了个鬼脸,想把玻璃杯放在她以为是桌子上的某个地方。她差了八英寸。我已记不得杯子撞到地板上是碎了还是怎么回事。我只记得我为此而精神一振。

“还有一件事,”我又开辟了一个可争辩的新话题,“我也不能确定你所说的对我是不是有帮助。如果你确实不愿说,我想我也能进行下去。”

“那自然好,可是别忘了除了杀他的人,我是最后一个看他活着的人。”

“错了,”我说,“他的妻子看他出来,离开,然后倒下。”

“他妻子?”

“对。她当时就在这条街上,坐在一辆小轿车里。”

“她怎么知道唐纳德在那儿?”

“她说泰勒打电话告诉她她丈夫带着一张支票来这儿。”

“你哄我,”这女孩说,“马克斯不可能知道这件事。”

“这些都是威尔逊夫人告诉我和努南的原话。”

女孩把嚼剩的柠檬皮一口吐在地板上,用手指把头发搞得更乱,接着用手背抹了一下嘴,然后一拍桌子。

“好!无所不知先生,”她说道,“我想和你玩玩。你可以认为你不会损失什么,但在我们结束之前我会赢得我的。你以为我不会?”她向我挑战说,注视着我,好像我在一个街区以外。

这不是再和她挑起钱的争端的时候,所以我说:“希望如此。”我想我非常认真地把这说了三四遍。

“我会的。现在听我说,你醉了,我也醉了。现在我刚好醉到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本姑娘就是这样,如果我喜欢谁,我会告诉他他想知道的一切。只管问我,问吧。”

我真的问了:

“威尔逊为什么给你五千美元?”

“为了好玩。”她仰头大笑,然后说,“听着,他在拼命收集绯闻,我正好有一些我认为哪天可以给我带来一些零花钱的书面证词和文件。我是那种能够捡些钱便捡些钱的女孩,所以我把这些东西收藏好。当唐纳德搜寻这些东西的时候,我让他知道我有一些这样的东西出卖。我很快地让他瞥了一眼他知道这些东西对他很有好处。它们确实很有好处。然后我们讨论价格问题。他不像你那样抠——从来没有人像你那么吝啬——但他有些小气。所以交易一直悬着,直到昨天。

“后来,我就催他。我打电话说我还有一位顾客要这些东西,如果他确实想要,就必须带五千美元的现金或经过银行签署保证的支票到我这里来。当然,那是骗人的,但他太嫩,所以上当了。”

“为什么是十点?”我问。

“为什么不?那时间和其他任何时间一样好。像这一类交易的要点是有一个明确的时间。现在你想知道为什么要现金或经过银行签署保证的支票?好,我告诉你,我会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本姑娘就是这样,从来都是。”

她用了大概五分钟时间详细地告诉我她是怎么一种和什么样的一个女孩,还有为什么她向来都是如此。我连连说着“是,是……”直到我有机会插话:

“好了,那为什么必须是一张经过银行签署保证的支票?”

她闭上一只眼,一只食指在我面前摇晃着说道:

“这样他就无法反悔。因为他不可能用我卖给他的资料。那是很好的资料,太好了。会把她的老父亲和其他人一起投入监狱。会把埃利胡老爹钉得比任何别人都紧。”

我跟着她笑起来,这时我正努力地想使自己在狂饮杜松子酒时保持头脑清醒。

“还有谁会被钉住?”我问。

“全部该死的那些人,”她挥了挥手,“马克斯、卢尔·亚得、皮特、努南和埃利胡·威尔逊——所有这些该死的家伙。”

“马克斯·泰勒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当然不知道。——除了唐纳德·威尔逊没有人知道。”

“肯定?”

“我当然肯定!你不会认为我在绕着圈子提前自夸自擂,是吗?”

“你认为现在有谁知道这事?”

“我不在乎,”她说,“这只是对他开的一个玩笑。他不可能用这些资料。”

“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你出卖他们秘密的家伙会认为这很有趣呢?努南想把谋杀罪全加在你和泰勒头上,这说明他已在唐纳德·威尔逊的口袋里发现了这些资料。他们都认为老埃利胡利用他的儿子在瓦解他们,对不对?”

“对,先生,”她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你大概错了,但没关系。如果努南在唐纳德·威尔逊口袋里发现了那些东西,并知道是你卖给他的,他为什么不会进一步想到你和你的朋友泰勒已经跑到埃利胡那边去了?”

“他将看到老埃利胡会和其他人一样遭受打击。”

“你卖给他的是什么鬼东西?”

“三年前,他们新建了一座市政厅,”她说,“但所有他们那些人一个子儿也没拿出来。如果努南得到那些文件,他很快就会发现,老埃利胡也身陷其中。或许他比其他任何人陷得还更深。”

“那没什么两样。他会想当然地认为那老头已为自己找了脱身之计。记住我的话吧,小姐,努南和他的朋友们认为你、泰勒和埃利胡在欺骗他们。”

“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她固执地说,“那只是一个玩笑。我就是这个意思,仅此而已。”

“那好,”我吼道,“那你就到绞刑架下清醒清醒吧。自从谋杀案发生后你见过泰勒吗?”

“没有,但马克斯没有杀他,如果你那样想的话;即使他在现场附近。”

“为什么?”

“很多原因。首先,他不会亲自动手,他会叫其他人干,并远离犯罪现场,这样谁也别想抓住他的把柄。其次,马克斯持口径为0.38的手枪,所有他派出去干这种事的人都持这种手枪或口径更大的手枪。哪种职业杀手会用口径为0.32的手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