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爬行人(第2/3页)

第二天,她以为父亲会解释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可是他什么都没说,而且脾气十分暴躁。

“我实在太害怕了,所以,我就找了个借口,溜出来找杰克了。”易迪丝说。

“昨天,也就是9月5日。”福尔摩斯喃喃地说,“伯内特先生,你能把日记本留给我,让我核对一下日期吗?我相信这位小姐的直觉,教授应该是有一段时间对自己做的事情没有印象的。”

“您准备怎么做?”伯内特先生问。

“我想,我们可以在他迷糊的日期去拜访一下他。从近处观察他,侦查这些怪事的来源。”福尔摩斯回答。

“好的。”伯内特先生说,“不过,教授脾气很大,你们要小心一点。”

“没事,我就是要看看他目前的状态。”福尔摩斯说。

于是,我们约定好碰面的日期和时间。伯内特先生就带易迪丝小姐离开了。

星期一早晨,我和福尔摩斯来到著名的大学镇。我们在旅馆安顿好后,福尔摩斯翻看了一下伯内特先生的日记,说:“唔,教授在8月26日这段时间比较躁狂。咱们可以这样假设,也许他那段时间脑子是不太清楚的,咱们趁机说有人约咱们来拜访他,说不定能糊弄过去呢。不过,这可能会有点尴尬,你觉得怎么样,华生?”“没办法,我们只好试试了。”

“好的,我们可以在午饭前找到教授。他今天十一点有课,中午应该在家休息。”福尔摩斯说着,召唤马车带我们到教授家去。

我们来到一排古老的学院建筑,在一座漂亮的住宅门前停下。很快,我们就见到了教授,他是一个体格高大的人,看上去仪态很庄重,一副大学教授应有的派头。我对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的眼睛,犀利而锐敏,似乎流露出一股狡猾的神气。

他看了我们的名片,警惕地说:“你们有什么事?”

“哦,这应该是我问您的,教授。”福尔摩斯沉稳地说。

“问我?”教授犀利的眼神扫向我们。

“难道搞错了?”福尔摩斯装模作样地喊,“我听说,剑桥大学的普莱斯伯利教授需要我的效劳。”

“是吗?你听谁说的?”

“哦,也许我搞错了,真是对不起。”

“不,我很感兴趣,我希望你可以拿出条子、信件或电报之类,可以说明你来意的东西。”

他说着,按下身边的电铃,召唤来伯内特先生。

“你登记过寄给一个叫作福尔摩斯的人的信件吗?”

“没有,先生。”

“好了,这就证明你在撒谎。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身份?”

“哦,对不起,我们白打扰你了一趟。”

“不说清楚,你们别想离开。”教授立刻变了一副嘴脸,狂暴地阻拦着我们的去路。幸好伯内特先生走出来,拦住了他。

天晓得,这是多么狼狈的事情。我非常不高兴,福尔摩斯却觉得这件事情非常好玩,一直在沉思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伯内特先生跑出来,气喘吁吁地向我们道歉说:“真对不起,我实在太抱歉了。他以前从来没这样过,最近越来越蛮不讲理,越来越凶恶了。”

“没关系。”福尔摩斯说,“看起来他太清醒了。”

“是的,完全清醒,所以我和他女儿才这么担心。”

“唔,让我们去看看易迪丝小姐的卧室。”

伯内特先生带我们穿过灌木丛,来到楼的侧面,指着三楼说:“就在那儿,左手第二个窗子。”

“这么高!”我惊叹说。

“是啊。连我都爬不上去呢,不知道教授是怎么上去的。”

“嗯,只有藤条和水管可以攀登。对任何人来讲,这都是一项危险的运动。”福尔摩斯说。

“哦,福尔摩斯先生,您看,这是教授和那个伦敦人通信的地址,他今天早上似乎写了信,我从吸墨纸上发现的。作为秘书做这种事真是可耻,可我实在没有办法。”伯内特先生沮丧地说。

“太好了。”福尔摩斯接过那张地址,细心收了起来,“放心吧,伯内特先生。事情很快就会得到解决的。下周二应该是比较危机的时刻,你尽量让易迪丝小姐留在伦敦,等危险过去后再回来。”

“好的。”伯内特先生答应了一声,突然轻声惊叫了一下,惊慌地说,“你们赶快先走,福尔摩斯先生,教授来了。”说完,他跑过去阻止教授朝我们追来。

我和福尔摩斯从容离开了,福尔摩斯说:“你发现了吗?华生,我觉得教授的头脑特别清晰,特别有逻辑。说不定,他已经猜出了我们的行动。”

我们边说边走,路过邮局的时候,福尔摩斯发了一封电报,让人查找伯内特先生提供的地址。当天晚上,电报返回了。福尔摩斯看了一眼,随手交给我,“你看,华生,有点眉目了。”

我看看那封电报,内容是这样的:

已走访商务路,见到了多拉克。他是一个和蔼的波希米亚人,略上年纪,开一家大杂货店。

麦希尔

“麦希尔是谁?”

“哦,他是照管日常事务的杂务工。你离开贝克街之后来的。”福尔摩斯说。

“狼狗咬人和这个波希米亚人有关联吗?”我问。

“当然有,华生,我怀疑他从波希米亚经销商那里购买了一种奇怪的药物。”福尔摩斯说,“今天你注意到教授的状况了吗?他的精神状况出奇的好,而且关节十分粗大,这一点非常奇特。”

“这点我倒没留意。我只看到他脾气很暴躁。”

“我看到了。”福尔摩斯说,“从现在的情况看,我认为教授是在服用一种烈性药物,九天服用一次,因而会隔九天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你看,从7月2日起一直到9月3日,除了一次例外,完全符合九天的规律,我想,这绝不是简单的巧合。”

“可是,”我着急地问,“这怎么解释狗咬教授,还有他在楼道里爬行呢?”

“我想很快就有结果的,下周二我们再去一次。”福尔摩斯说。

第二天早上,伯内特先生偷溜出来,说:“那天真是好危险,他发了好大的脾气。不过今天早上又好了,他精力充沛,做了一个非常成功的演讲呢。”

“嗯,照时间上分析,9月15日他必然会再次服药。这一个星期之内,应该没什么问题。”福尔摩斯说,“你注意教授的动静,每天给我消息,我们9月15日再去观察他。”

接下来几天,伯内特先生每天都向福尔摩斯汇报情况,说教授这几天很安静,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唯一让人惊奇的是教授好像越来越有精神了,而且思路清晰,上课状态也很好。

9月15日很快到了,我们又一次来到教授家附近的小旅馆,等着晚上去观察教授的动静。伯内特先生偷偷来看我们,听从福尔摩斯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