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赎罪 第三节(第3/3页)

由于事情发生在遥远的异国,没能看到孝博的遗体,只是听说纱英去警察局自首,称自己杀了丈夫。所以,我连孝博死去的事实都难以相信。

我视为儿子的孝博……惠美理被杀害后,唯一给我安慰的孩子孝博……

如果看到遗体,我或许会非常痛恨纱英夺走了我心爱的儿子,可是,在这之前我收到一封信。

读着长长的信,我渐渐明白我一直都误会了,没想到她因为惠美理遇害一事受到那么大的影响。事情过后一段时间感到很恐怖可以理解,凶手没有捉拿归案也许会导致情况更严重,可是,如果正常生活,应该能慢慢淡忘,不是吗?但她一直深陷于那件事中,所以总是感到恐惧,甚至身体都因此出现异常。或许她的确时常感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没想到孝博去那个小镇是为了监视纱英,更没想到是他偷了法国玩偶。我不愿意相信这一切,可是纱英不像是在撒谎。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不要轻易就下结论,说孝博精神异常,我很理解他的心情。

他在那个小镇感到很孤独。他的家庭不够幸福,他不懂如何处理人际关系,所以没办法和乡下孩子处的很好,于是开始依恋玩偶,并一直监视和玩偶长得很像的女孩子。我希望不要为此就对他进行谴责。不管出于什么动机想占有纱英,他应该都准备一生好好珍惜她。

纱英也理解他,并且已经打算接受他,所以她认为时机到了,自己的身体可以恢复正常,然而,就在那一瞬间,悲剧发生了。这难道是我的错吗?

那天我对你们说过的话,她称之为“约定”。为此,她无法忘记那件事,精神和身体都陷入其中不能自拔。但她还是努力忘记一切,包括那个约定,可是,我参加了婚礼,在她最幸福的日子出现在她面前。

虽然我对她说请忘记那件事,但或许在她看来,这反而成为一个契机,使她想起原本已经忘记的事情。

孝博被杀难道是我的错吗?难道是我让纱英一直无法摆脱那件事的困扰吗、

我想知道答案,不,实际上我是希望得到否定的回答,我想对自己说不是我的错。如果其他三人已经彻底忘记那件事,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大家就会认为只有纱英是特例。

我想必须告诉其他几个人,因为只从信件内容看,我认为你们或许也不知道纱英在命案之后的想法。尽管不能未经本人同意就把信件复印后寄给他人,我仍然想,如果是寄给遭遇同一件事的你们,应该会得到谅解。坦白地说,我难以独自承受,于是把纱英的信转寄给你们。在信里我没有写一个字,因为我不知道些什么好。

不可能写“你们最近好吗”,更不可能写“你们千万不要有什么奇怪的想法”之类。

可是,真的应该写点什么。正因为我没有写任何话,只寄去纱英的信,竟然把真纪逼向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