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事件的演变(6-10)(第2/7页)

“不是,现场有目击者,听说她当时好像是要拦计程车。”

警部补把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讲出来,其中还穿插着目击者国松老先生的证词。

根据田代江理子的临终遗书,警方循线找到段内敬士的尸体,在命案现场发现寄给白河澄人的送货签收单。警方正要展开调查,就有一个女人来找被害者段内敬士,根据女子的说法,段内那晚在家里等江叶登门拜访。以上这些线索让调查小组将好奇心转向了白河家,甚至是江叶身上……

“站在我们的立场,”警部补说,“必须一一确认相关的证词。于是,我们心想也该听听你的说法,便派了刑警去你现在住的大楼拜访。结果你竟然失踪了。更令人吃惊的是,没想到你竟然发生这种事……”

“我也吓了一大跳啊。我每天都被那孩子逼问,要我告诉她江理子的住址。没想到那个人就这样死掉了……”

江叶偷偷地往厕所那边瞄了一眼后说道。厕所里,蜷曲身体像化石般蹲着的米乐,应该也听得到警部补的话吧。可是,她的态度却一点改变都没有。周围的空气好像以她为中心地冻结了。

“我想,”江叶继续说道,“那孩子昨天应该曾打电话到花井小姐的店里。她告诉我说,她才刚表明要找田代江理子小姐,对方就马上说这里没有这个人,把电话挂断了。”

“老师,”花井秀子从另一头出声了,“我想,那应该是我母亲接的。”

“是吗?总之,为了那通电话的事,她也一直来烦我。也就是说,她怀疑我给的电话是假的。她说那里根本没有江理子这个人,一直要我说实话。”

“即使她状况如此,从上星期五到今天。”警部补说,“江叶先生的三餐仍是她为您准备的吗?”

“嗯,这方面她倒是做得很好……不过,说是准备三餐也不过是从附近的便利商店买便当回来而已。”

“总之,她都有让你吃东西就对了。”

“是的。我跟她说我一天两餐就够了,所以,她都是在上午十点和下午七点送饭进来,非常准时。对了,下午三点还有咖啡可喝……说老实话,昨晚我也……”

话说到一半,楼下的门铃响了。由于房门是开着的,因此铃声非常清楚。

宇田刑警跑了出去,不久就听到有人一边交谈一边上楼的声音。三个人走入房间内。

带着女警一同前来的近藤刑警总算到了。

7

近藤刑警向警部补打过招呼后,马上坐到江叶脚边。从警部补刚才打回去的那通电话里,他好像已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竟然搞成这样,还真是厉害。麻烦你把脚伸出来一下。”

“谢谢,拜托你了。”

坐在沙发上的江叶脱掉拖鞋,把脚伸向刑警。刑警让江叶把脚搁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弯身读着挂锁上刻的文字。

“嗯,这是三和锁匙的PL型。这家公司做的挂锁,我记得是Yale锁[注],就大小来看,应该有四、五道簧片吧。”

[注:锁心是圆筒型的锁。]

刑警一边喃喃说着周遭人听不懂的术语,一边从带来的包包里拿出一只铝合金制的小箱子,把箱盖打开。箱子里似乎全是开锁必备的工具。

首先,他拿出像铁丝的细棒,将它插入锁孔里,摸索着锁的内部构造。“这根不行。”他叨念着,换上形状相同弹性却较好的细金属棒,又试了一次。此刻,他全身的注意力好像都集中在指尖,确认着个中的触感。

江叶是不用说的,连警部补、宇田刑警、悠平都屏气凝神看着他手指的动作。不过,这段时间并不长,大概四、五分钟吧,刑警从工具箱里拿出另一根圆柱形的金属棒,将它往锁孔一插,小心翼翼地往右边一转。同时,便听到“喀”地一声轻响。

“好,已经开了!”

当挂锁从链孔里抽出来的时候,众人嘴里全都发出赞叹声。

刑警赶紧把缠在江叶脚上的链条解开,将他的脚从自己的膝头放到地板上。

“来,你站起来看看。”

江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为了确认脚重获自由的感觉,他用力地踩着地板。

“哈,已经没事了。这双脚总算又像是自己的了。多亏有你们我才能得救,真是太感谢了。”

江叶对在场的每个人深深一鞠躬。

“哎呀,太好了。”警部补说,“真不愧是阿近,三两下就把锁打开,换作是我们,只有大眼瞪小眼的份。好,这边已经没事了,你立刻赶回警局,跟女警一起把这位女嫌犯带回去。她可能没办法接受侦讯,不过,今晚这个家里没人,只好先让她住在警署。由于跟她说话也是白搭,所以在我回去之前,你们就让她好好休息,知道了吗?”

“是。”

近藤刑警和女警进入浴室。女警将手腕插入始终抱着头、弓着身体的米乐腋下。

“站起来!”

女警用力将米乐的身体拉起,近藤刑警则在另一边勾住她的手。

“好,走吧。”

两人一左一右地架着她,米乐终于迈开了脚步。

“米乐!”江叶喊道,“不用担心,今晚你就好好休息吧。”

然而,米乐却头也不回地走了。她的眼睛瞪着空气,仿佛让人拖行似地,在房门口消失了身影。

志保和花井秀子走到江叶的身边。

“太好了!哥,你真的没事吗?脚痛不痛?”

“嗯,我没事,没有那么痛。”

江叶坐到沙发上,将皱巴巴的裤管卷到膝盖,脱下白袜子。他的脚踝上有一圈淡淡的勒痕。

“这里都勒出痕迹了。”

志保蹲下去,将手伸向那有点变色的部分。

“真的不痛吗?”

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略微泛红的皮肤,似乎很心疼。

“嗯。对了,志保,那间厕所里应该有毛巾吧?你可不可以把毛巾弄湿拿过来?我想要擦脚。这几天我都没有办法脱裤子,只能一直这样,感觉脚就好像要发霉似的,很不舒服。”

志保马上走去厕所,把拧干了的毛巾拿来。她跪坐在地上,把哥哥的脚搁在膝头,小心翼翼地从趾缝擦到脚板。那勤快利落的动作,让花井秀子看了颇为佩服。

“对了,”警部补说,“有一件事想跟您确认,江叶先生是不是曾跟段内约好,说昨晚要去他家?”

“昨晚?”

“是的,这是来到案发现场的女人亲口说的。”

“这样啊,是昨天吗?”

一时间,江叶好像在搜寻记忆,然后他好像终于想起来了。

“没错,我确实跟他约了。只要去看我工作室的月历,就会发现上面也记载着时间。我记得我是跟他约晚上。”

“请问您是什么时候跟他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