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章 笼里的痛哭(第2/4页)

当然,这个推论没有证据,所有问题都出在一个叫俊子的小女孩的恶作剧。然而至少这次的命案肯定与藤泽课长的坠落身亡脱离不了关系。支持这个推论的证据是,被害人遇害时口袋里放着俊子的照片。那么藤泽课长的儿子宇月悠一是否也从父亲坠落身亡的事件里知道了什么?看来确定宇月和俊子、宇月和城崎之间的关联逐渐显出重要的意义来了。

检察官拿出其他的留言,上面是埼玉县警的报告。

有关宇月悠一的调查报告:此人自称本名是藤泽广夫,为父亲藤泽幸司、母亲开子的长男。昭和十一年一月二十五日生于父亲任职所在地的东京。(父亲为中央商科大学庶务课课长)昭和二十四年,因父亲过世,同年六月与母亲开子迁回本籍所在地埼玉县骑西町xx番地。由于父亲老家十分贫困,他与母亲向老家租一间房间同住,靠着父亲的死亡退职金堆持生计。他毕业于当地的町立中学、县立N高中。在学期间成绩卓越,高中毕业的同时即获得县的奖学金贷款,进入东京外语大学就读。母亲开子在这期间,担任町营的托儿所保姆,于昭和三十五年病逝。

目前本人为电视剧名作家,几乎很少回乡省亲。

住在本县期间,颇受邻居好评,也没有任何跟犯罪有关的事情。此外,对于贵单位的另一项照会,有关城崎达也与此人及此人老家的交涉、关系等,查无属实。

以上

检察官再点了一根烟。就这份报告来看,宇月悠一的高中时代并没有什么幽暗的过去。他是个善良用功的学生。母子俩的生括虽然不宽裕,却有着简单的幸福。显然父亲不幸的坠落身故,己逐渐从母子的记忆中淡去。

检察官的表情变得很忧郁,因为需要查证的事项太多了。宇月悠一占去了检察官的极大思绪,但是具体证明他涉案的资料却还不够充足。即使假设藤泽课长的死是出于城崎达也的计划,也就是谋杀,然而他的动机是什么?还有宇月悠一是如何得知他父亲死亡的“真相”?这些都是疑点。但检察官还是很重视这个假设。

桌上还有一张报告,是千叶县S町警署对城崎文代的前夫的调查报告。简单的内容记述她的前夫目前住在县立医院的精神科病房。之前的婆家后来领了一个养子,帮忙经营和服店的生意。事到如今,这份报告己不具什么重要性了。

检察官读完这些报告之后,正准备伸手拿电话时,电话响了,是大川警部打来的。

“是我,我正要打电话给你呢。”

“怎么样,在汤岛有收获吗?”

“有,看来我的查问也不是盖的!”

“是吗'换句话说你遇到‘阿莺’罗!”

“没有,不过我倒是遇到了三游亭金马。”

“金马?那个单口相声名嘴吗?他跟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开玩笑的啦。”检察官笑着说。“总之他是个见多识广的老人家,长得和金马很像。”

检察官一想到对方,不禁又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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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听完检察官简单扼要说明在汤岛的调查结果后,大川警部在话筒那头低吟:“嗯......真是太厉害了,就算是专业的刑警也办不到呀。”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专业罗?”

“没错!”大川警部笑着说。“对了,是不是该传唤宇月悠一呢?”

“还早吧,现阶段还不能完全确定他有没有涉案,一切都只是我的想像,而且是一厢情愿的想像。他的父亲是在城崎达也的家里过世的,推他坠楼的是叫俊子的小女孩,而十三年后,从遇害的达也口袋里发现俊子的照片。台面上的事就只有这些而己,要推说是宇月的罪行,我想证据还不够充足。”

“可是我倒觉得够了。要是从前的话,早就把他抓来严刑持打了。”

“如果是从前的话呀,总之宇月现在可是当红的电视剧作家,万一处理不好是会闹上媒体的,所以还是谨慎点好。”

“......”

警部没有立即答话,这意味着他有所不满。但检察官无视于他的不满,继续往下说。

“不过倒是有件急事要麻烦你处理,就是找出那个叫俊子的少女。我想宇月如果对他父亲的死因起疑,应该会去找俊子才对。”

“也就是说两人之间如果最近有什么交涉,就能推论宇月是否涉案了。”

“应该能够成为一项佐证吧,同时也能知道照片里另外一个女人的身份。我记得她应该是在位于中野一带的收养机构还是孤儿院吧。也许现在还在那里,到区公所查一下应该就能知道。”

“今天是星期六,明天是星期日。”

“那就去中野警察署吧,请少年课帮忙调查。叫野本去吧。”

“也应该调查宇月的不在场证明吧?”

“没错。必要的时候,派刑警去信州一趟。”

“侦查会议呢?”

“明天上午。在那之前我要先去找宇月。”

“看来你是尝到查问的乐趣了吧。”

“以后我也要经常出去查问。假如检察官的报告缺乏说服力,那全是因为靠送上来的资料纸上谈兵的缘故。检察官应该多加运用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也就是亲自去体验案发的经过,这是我今天深深感受到的想法。”

“很不错的想法嘛。”警部说。“现在人手不足,等于又多了一名刑警的警力呀。”

“而且还不支薪呢!”

这一通长长的电话在两个人的笑声中结束。放回话筒时,检察官才感到肚子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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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千草检察官筋疲力尽地回到家已经是九点半过后了。他走在扁柏围墙的小路上,呼吸着夜晚的空气。家中只有客厅的灯火亮着,里面传来电视的音乐声。没有小孩的检察官妻子,习惯从傍晚便一直开着电视。因为检察官不喜欢,家里并没有养猫狗。就像没有玩具的小孩一样,检察官的妻子只能与电视为伴。己过中年的她能够以妖艳低沉的嗓音哼着《河川长梳》评论老挝政局、熟知股票行情、精通职场内幕等,主要都是拜收看电视之赐。这些知识固然曾让检察官皱眉头,但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禁觉得电视其实也带给他们家庭安详。

“我回来了。”

检察官将公事包交给前来迎接的妻子说:“我吃了些寿司,帮我弄碗茶泡饭把”

一走进客厅,检察官就在榻榻米上躺成大字型地说:“好累呀。”

检察官的妻子静静地去泡茶。

似乎“我累了”已经成了丈夫的口头禅,一种他准备躺下来时的口号一样。这个习惯恐怕到他退休之前都不会改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