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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这样,您一个人也行。我们想了解一下情况。”

“哦。请进吧。”

“那打扰了。”两人说着走了进来。玄关的门厅处有一个运动背包,估计是悠人的。

悠人正在起居室里。不,准确地说,他在和起居室毗连的和室里。他盘腿坐在青柳武明的遗像前,看都没看松宫他们一眼。

“悠人,你该去学校了。家里没事了。”史子说。

“不去了,今天。刚才我给学校打电话的时候说了,今天可能去不了了。”

“可是……”

“我说了不去了。别管我。”悠人抱着胳膊,盯着青柳的遗像。

松宫和加贺在沙发上坐下。看到史子准备去厨房,加贺说:“请您不必麻烦。我们了解一下情况,马上就告辞。”

史子心情沉重地坐了下来。

“到了平常的起床时间,遥香还没出来。我不放心就去了她的房间,结果看到床上都是血……孩子浑身无力……”

“是用剃须刀割的手腕吗?”

“裁纸刀,当时刀子落在了床下。好像切了很多次,她手腕上都是伤。”

“那时,您女儿有意识吗?”

“有。可是问她什么她都不回话,只是一个劲地哭……”

“在医院抢救之后呢?她说什么了吗?”

史子无力地摇了摇头。“你们来之前,我一直在那孩子的房间里,可她什么也不说。”

“关于她这样做的动机,您能想到什么线索吗?”

史子叹了口气。“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因为她父亲的事情,她在学校里很痛苦,回到家就闷在房间里不出来……”

咚!和室里传来一声响动。是悠人,他使劲往榻榻米上砸了一拳。

“傻瓜!这么一自杀,不就等于承认老爸不好了?”

松宫瞪了悠人一眼。“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你应该考虑一下你妹妹的心情。”

“我知道。我还不是一样?”悠人站了起来,从松宫他们面前走过,走出了房间。

他跑上楼梯的脚步声消失后,加贺问史子:“从昨天到今天早上,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什么……”

“在网络或者电视上,又看到什么和案件相关的新消息了吗?”史子摇了摇头。“最近,我们都尽量不看那些报道。”

“您家来过什么人吗?”

“没有。我想肯定是昨天学校里有人说遥香什么了。”

加贺没说话,点了点头。听了这番对话,松宫很纳闷加贺为什么要问这些。想到遥香昨天的样子,就会觉得她的自杀其实并不意外。她现在正是非常敏感的年龄。

从青柳家出来后,松宫向加贺抛出了心中的疑问。加贺回答说:“没什么,只是确认一下。”

松宫给石垣打电话汇报了情况。听到没什么大事,石垣也松了一口气。

“这对我们也好。要是被害人的遗属自杀身亡,媒体还不知又要闹成什么样呢。”

“她本人已经睡了,有家人看着没有问题。我们现在就回局里。”

“不,你们不用回来,再去调查一下案发当天被害人的行踪吧。”

“行踪?”

“对,希望你们能找到当天被害人也去了七福神巡礼的证据。如今早会议上所说,八岛和被害人如果不是相约见面,那就是在路上偶然碰到的。现在已经清楚八岛出现在江户桥的理由,剩下的就是被害人一方了。”

“哦,是这么回事。”

“你们最熟悉被害人的行踪了,拜托了。”

“明白。”

挂上电话,松宫把石垣的指示告诉了加贺。加贺一副想不通的表情,纳闷地说:“在路上偶然碰见……算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那怎么解释刀的事情?这样讲不通啊。”

“也许有些牵强附会。总之,先按指示办吧,确认青柳先生的行踪倒是确实有必要。”

他们乘坐日比谷线来到人形町,开始在这片已经熟悉得完全不需要地图的街区转悠。当然,他们走的正是七福神巡礼的路线,去了神社周边的商店,寻找是否有目击证言。以前调查过的商店今天也去了,因为常有人当时想不起来但之后又想起什么。

他们转了好几个小时,没有发现案发当天青柳武明来七福神巡礼的迹象。

“也许他那天只去了神社,哪家店也没去吧。”从宝田惠比寿神社前经过时,松宫说道。周围已是暮霭沉沉。

“也许他并不是去神社巡礼……”加贺嘀咕了一句。

“不可能吧?要是这样,青柳先生为什么会出现在日本桥?”

“不知道。他去七福神巡礼的时候,会带着那一百只纸鹤。但是,水天宫并没有那些纸鹤。”

“他肯定也有不带纸鹤的时候吧。”

加贺没有说话,看上去他并不赞同这种想法。很快,他们走到了昭和路。路口正是上次那家和纸公司,一楼店铺的门还开着。

加贺停下了脚步。“进去看看吧。”

“哎?昨天刚去过啊。”

加贺没理松宫,径直走了进去。松宫只好追了进去。

昨天的那位年轻女店员带着不安的笑容向他们走来。“我去叫主任。”“哦,不用。能让我们再看一次‘和纸十色’吗?”加贺说。

“嗯,就是这个。”

加贺接过她拿出的商品,仔细端详。和他们昨天买的一模一样。

“有什么问题吗?”松宫问。

“请问,”加贺向女店员问道,“这种商品颜色的顺序都一样吗?有颜色顺序不一样的吗?”

女店员面带困惑地说了一句“请稍等”,消失在店里面。

松宫对比着摆放着的商品。颜色的顺序都是一样的,从上到下依次是粉红色、红色、橙色、茶色、黄色、绿色……

松宫正想问这有什么问题的时候,女店员回来了。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这种商品只有这一种。”

“哦,知道了。谢谢。”加贺把手中的商品放回了搁架。

“怎么回事?”等女店员走远后,松宫问,“颜色的顺序不是怎么放都行吗?”

加贺的视线不紧不慢地在松宫脸上转了一圈。“你还记得在水天宫听到的话吗?最初放的纸鹤是什么颜色?”

“当然记得。是黄色的。”

“对。现在可以推断,青柳先生买了十套这样的商品,他把其中颜色相同的纸各抽出十张,叠了一百只纸鹤。但是,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是你,会怎么做?一般会从最上面按顺序来用这些纸吧?这种纸最上面是粉红色,黄色在正中间。可是,他为什么特意从中间开始用呢?”

松宫再次注视“和纸十色”,发现确实如加贺所说。

“那肯定有一个必须从黄色开始的理由,原来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