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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看你就看。”

“不,我不想看。”

昭夫发出一声叹息,想来八重子也知道如果她见到少女那张天使般的面孔,精神就会面临崩溃。

他转身走出了房间,想打开对面那扇门,可他发现门落了锁。原先门上并没有这挂搭扣锁,是直巳擅自安上的。

“哎呀,他爸,你这是要干什么?”八重子一把按住丈夫的肩膀。

“我要让那小子也看看。”

“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我要他反省,要他明白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你现在不这么做,直巳也已经在反省了,所以他才闷头待在自己房里。”

“不是这样的,他只是在逃避,使自己闭眼不看现实。”

“即便是这样……”八重子表情扭曲地摇着昭夫的身体,“你现在就由他去吧,等一切都结束了……等我们把这事儿瞒过去了,再好好跟他谈不行吗?你也不用非要赶在这时候去刺激自己的儿子吧?你这也算是他父亲吗?”

望着妻子眼中沁出的泪水,昭夫放开了门把手,无力地摇着头。

他赞同了妻子的看法,现今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克服眼前的危机。

然而昭夫想,他们真的能最终逃过这一劫吗?他真有一天能和犯下愚不可及之大过的儿子促膝长谈吗?

他回到玄关处,把照片还给了刑警,自然还要加上一句妻子说没见过的台词。

“是这样啊,抱歉,打搅您了。”加贺把照片收入怀中。

“没什么其他的需要了吧?”昭夫问。

“是的。”加贺点头应道,接着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院子。这使昭夫吓了一跳,他试探性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个可能有点奇怪的问题。”加贺先声明了一下。

“您家的草坪是什么种类的?”

“草坪?”昭夫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

“您不知道吗?”

“这……草坪一直都在那儿,我想是很早以前就种下了,而且这房子原先是我父母的。”

“哦。”

“请问草坪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请别介意。”刑警笑着摆了摆手,“最后还有一个问题,从昨晚到今晨,您家断过人吗?”

“从昨晚……到今晨?我想……应该没有吧。”

正当昭夫准备询问对方为何这么问时,饭厅里那扇通往院子的玻璃门刷地一声打开了。昭夫惊讶地望向那边,只见政惠从屋里走了出来。

加贺看来也很吃惊,急忙问“那一位是?”

“是我母亲,啊,可是她没法回答任何问题,她的这儿糊涂了。”昭夫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所以我前面才没提到她。”

政惠一边自言自语着什么,一边蹲下来盯着花盆周围看。

昭夫忍不住冲上前去。

“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她轻轻呢喃道:“手套。”

“手套?”

“不戴手套要挨骂的。”

政惠背对着昭夫,在花盆前磨蹭了一会儿。最后她终于站起身面向儿子,她的手上戴着一双肮脏的手套。昭夫看到这一幕后感觉一股寒意流遍全身,几乎要把他冻僵。那手套正是他昨晚用过的,他想起自己在处理完尸体后不知把它们放哪儿了,似乎只是随手丢到了一边。

“这样总行了吧?叔叔。”政惠这么说着走向了加贺,把双手伸到他面前。

“啊,你在干什么?真对不起。好了,到屋里去玩吧,快下雨了。”昭夫像哄小孩子般说道。

政惠抬头看看天,似乎是明白了儿子的意思,横穿过院子走进饭厅。

昭夫关上一直敞开的玻璃门,朝玄关看了一眼,加贺的表情看上去很诧异。

“她就是那副样子,”昭夫挠着头回到原地,“所以我想她也帮不上你们的忙。”

“真不容易啊,是在自己家里护理的吗?”

“嗯,是的……”昭夫点点头,“请问,是不是没事了?”

“已经可以了,非常感谢您在百忙之中配合我们的调查。”

昭夫站着目送刑警开门离去,等看不见对方的身影后,将视线移向院子。

他想起少女衣服上沾有青草的事儿,顿感胸闷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