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潜逃(第2/2页)

他右手握着手枪,弯下身子,把耳朵支在门缝边听里头的动静,没有声响传出来。他直起身子,用左手对门狠狠一击,门迅速开了,内部一览无余……

一时间,他就那样站着,左手举在半空,右手平端着武器对着屋内,两眼死盯着面前可怕的景象。

接着,他跳过门槛,在身后牢牢闩上了那沉重的门。

十二点五十分,杜森贝格发出锐利的响声又在镇公所门前停下,埃勒里下车到了人行道上。那看门人必定认为,这是个奇怪的年轻人,因为他的头发乱蓬蓬的,眼里迸发着疯狂的火花。他猛地抓住看门人,像是要打人一样。

“你好。”穿斜纹粗棉布服的人拿不准埃勒里是什么意思。他仍然在炎热的太阳底下扫地。“你回来了,是吗?我之前有事要告诉你,先生,但你不让我说。你的名字可是——”

“别闹,”埃勒里怒喝,“看来你是留在这个管区的唯一官方负责人。你得为我做件事情,看门人先生。几个纽约来的人会到这儿——至于什么时候,我不知道。但如果要过几小时的话,你得在这儿等着,明白吗?”

“嗯……嗯,”看门人说,倚靠着扫帚,“我不太明白。听着,你是不是一个名叫奎因的人?”

埃勒里凝视着他。“是呀,怎么啦?”

看门人从一个大的粗棉布口袋深处掏东西,中途停了一会儿,口里咳出一股棕色的液体。然后他拿出一小张折叠的纸来。“你之前在这儿时,我本来要告诉你,奎因先生,可你没给我机会。那家伙留给你一张条子——一个高个儿丑笨蛋,看上去像老艾贝·林肯[2],老天爷。”

“亚德利!”埃勒里突然叫起来,一把抓过那张纸条,“天哪,你,为什么你之前不告诉我?”他急急忙忙展开纸条时,几乎快把它扯裂了。

这是张签着教授姓名的匆匆忙忙用铅笔写的纸条:

亲爱的奎因:

我按顺序一一给你解释。现代魔术使我能先你而行。在你离开后,我很担心,想找到沃恩和艾萨姆的踪迹,但徒劳无功。我得知他们收到了来自麻省的关于莱因夫妇踪迹的确凿消息。我把你的信交给了沃恩手下的人。我不喜欢你独自一人追踪像克罗萨克这样的嗜血凶徒。布雷德伍德平安无事——坦普尔医生去了纽约,想必是去找赫丝特了。求爱吧?

整夜暴风雨,我无法入睡。早晨六点暴风雨停了。我在米尼奥拉机场。飞行条件好了些,我说服了一个私人驾驶员带我去西南部。今天上午十点在阿罗约附近着陆。(以上大部分在飞机上写的。)

后来:我找不到那简陋小屋,也找不到任何知道怎样去那儿的人。鲁登外出,村庄一片死寂。你的电报,我想,没拆。当然,我担心那最坏的情况,尤其是自从我在附近发现了一个跛腿男人的踪迹以来。

那个跛腿男人拎着一只小袋(想必是克罗萨克,因为描述含糊;蒙着面孔的男人),昨晚十一点三十分,在黄湾,就在俄亥俄河的对面,租了一辆私家车。我跟车主谈了;他送克罗萨克到了俄亥俄的斯托本维尔,在那儿的旅馆他下了车……我自己要跟踪克罗萨克,留此信让阿罗约镇公所拥有超常智慧的看门人交给你。立即去斯托本维尔;如果我发现另外的线索,我会在福特·斯托本旅馆给你留条。急留。

亚德利

埃勒里怒目而视。“我的朋友亚伯拉罕·林肯什么时候写的这张纸条,看门人?”

“十一点钟左右,”看门人拉长声调说,“在你来之前不多会儿。”

“我现在明白,”埃勒里抱怨道,“为什么人会想杀人了……昨晚雨是什么时候停的?”他突然问,忽然有了个想法。

“半夜前大约一个小时。这儿雨渐渐小了,虽然河那边整夜暴雨没断。听着,奎因先生,你不认为——”

“不,”埃勒里坚定地说,“把这张纸条给纽约来的人,在他们到的时候。”他草草地在那张纸的空白处添加了一段,把纸条塞进看门人手里。“待在外面这儿——扫地,嚼烟草,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但要坚守在这条路上,直到他们来。艾萨姆,沃恩,警察。你明白吗?艾萨姆,沃恩。把这张纸条交给他们。麻烦你了,这是点小意思。”

他朝看门人扔过去一张一百元的票子,跳进杜森贝格,在一阵灰尘中沿阿罗约大路飞驰而去。


[1]纽约市哈得孙河河底双管隧道,以工程师C.M. 霍兰的姓氏命名。

[2]就是亚伯拉罕·林肯,艾贝是亚伯拉罕的昵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