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独处的旅店(第3/3页)

不知道是不是这种事情很常见,目送他们走出旅馆大门的旅馆服务人员并没有露出些许困惑表情。

“回去之后,我父母亲一定非常生气,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应该怎么解释才好呢?”在从伊豆山旅馆开往东京的车内,由纪子并不忌讳车内还有一个司机,忧心忡忡地说。

虽然他们叫了计程车往归途出发,但尚未想出如何对由纪子的父母亲解释的理由。不管什么样的理由,父母亲应当不会同意让一个未婚少女假造不在场的证明,在外留宿。

由纪子不知所措,但事实上克彦也无计可施。事到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

“您说,我该怎么办?”由纪子摇着克彦的膝盖问道。克彦想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我想,你父母一定会先问你,到底是和谁在一起?在你父母亲问你的时候,绝对不可以说出我的姓名来。”

克彦觉得自己这样做实在有点狡猾,但想到隐藏自己的身份,对彼此都有好处。要是由纪子的父母亲知道和自己女儿去洗温泉的男人竟是个五十二岁的老头,必然会大为惊讶。

“我怎么可能把你的名字告诉我的父母亲。”由纪子没想到对方会提供这个答案,感到十分愕然。

“你父母亲绝对不会认为你是只身前往旅行。可是,不管你父母亲怎么追问,你都要坚持到底,不提我们两个人的事,也不可以说出我们两人前往的地点。”

要是向旅馆询问,马上就可以知道由纪子的男朋友是谁?

“我不会说的啦!我要怎么向我爸妈解释呢?”由纪子不耐烦地催促着。

“你就告诉你父母亲,你一个人出去旅行。我看,你就这么说,因为心血来潮,想去旅行,怕父母亲不允许,所以不得已,要朋友做伪证。”

“你觉得这个理由,我爸妈会相信吗?”

“就算不相信,你也要坚持到底。对了!你有没有把旅馆的小册子和火柴盒带回来?要是你的父母亲检查你的行李,发现到这些东西,我们的行踪就会败露。”

“我爸妈不会检查我们小孩子的行李!”

“为了保护女儿,或许会这么做。”克彦根据自己的经验说道。

“他们不是保护我,而是干涉我的自由。他们不会重视我的幸福,只希望强迫我走上他们替我安排好的安全之路。”

“哦!继续讲下去。”

“继续讲下去?”

“没错。二十一岁已经完全算是个大人了。你就告诉你父母亲,不要永远把你当成小孩子看待,想去哪里是自己的自由。”

“可是,我现在还是个学生,必须靠父母亲生活。”

“这就是你的怯懦之处。总之,你的父母亲走在人生的轨道上,已经走到距离你前面非常遥远的地方。你可以告诉你的父母亲,不要强迫女儿和自己走在同样的轨道上。”

“我不晓得我爸妈是不是会同意这种说法!不过,我会试着说说看。”

“总而言之,你平安无事地回到家,只要度过今天晚上,你父母亲就不会生气了。”

不管怎么说,只要在天亮之前回到家,就不算是“在外过夜”;“当天回来”,父母亲也会觉得放心。这是克彦基于父母亲之立场的想法。在外过夜和当天回来,父母亲的生气程度会有所不同。

但在此同时,以身为男人的立场,他却非常懊丧失去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由于不在场的证明事迹败露,今后已经不可能和由纪子共度一起在外过夜的旅行了。

今天晚上一定可以重振雄风,今天晚上应该有办法和她身心结合在一起。可是,没想到正如俚语所说的——“到嘴的鸭子给飞了。”

另一方面,克彦也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如果由纪子是个风尘女子,那另当别论,可她是良家子女,自己是个年纪一大把的大人,和她在一起,别人只会说自己在诱拐她。何况她与自己的女儿同龄,和足以做自己女儿的女孩子谈恋爱,不是有健全之判断力的社会人士应有的行为。要是对方父母责怪自己,自己连一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

不管怎么说,自己并未心存邪念,侵犯到她的身体。圣经上不也说过一句非常严苛的话吗?克彦依稀记得那段文章是这么写的——

“怀着情欲看着女人的人,如同在心中奸淫对方。”克彦此时错综交织着父亲的立场、男人的懊悔,和心情放松等难以名状的复杂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