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摇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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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泉的统一结婚典礼上发生了化装成信徒,劫持法泉为人质的这一戏剧性的场面,前来采访的地上和空中的新闻机构都目睹了全过程。

神谕天使不仅暴露出教主的丑态,还留下绑架、诱拐普通市民的犯罪证据。

教团方面申辩自己不是绑架,是她自愿要求留在教团。真由美却控告说是“有事去银座,被强行绑架,拉进车里”。

受害者协会会长关屋的女儿理名说:

“我加入了神谕天使后,在指名式上被强行指派与从未见过面的哥伦比亚人结婚,我本来就想脱离教团。在结婚典礼上,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个日本人代替了未婚夫,当他劫持教主为人质逃离时,我感到这也是自己的逃离的机会,就跟着他们逃了出来。我不知道指派给我的那个哥伦比亚人在哪里。”

当警察准备向朝仓了解事情的经过时,他已经去向不明。因为真由美隐瞒了朝仓的姓名,所以警察不知道他的真名。警方怀疑他是受害者协会会员,但被协会否认了。

“听说我女儿信教后,被强迫与指派给她的陌生人结婚,我就托人化装成工人,悄悄进入会场寻找女儿。正在这时,他把法泉劫为人质,和我女儿以及一个年轻女人逃出。我是第一次看见他,不知道他的名字和身份。夏居真由美应该知道吧。”关屋会长说。但是,真由美说:

“我在北阿尔卑斯山登山时迷路,被他搭救。我问过他的名字,但他没有告诉我。”

“连名字身份都不了解的人会舍命搭救被教团绑架的人吗?”警察追问说,但真由美坚持说自己不知道。

他只是闯入神谕天使的统一结婚典礼的会场,没有伤害任何人。劫持法泉为人质,虽然有胁迫和绑架的嫌疑,但是以救出被教团绑架的真由美为前提,或许可以被看成是自卫或紧急救助。

长野县警方虽然怀疑真由美与救出者之间的关系,但因为真由美守口如瓶,警察也毫无办法,向教团方面询问救出者的身份,也没有结果。

教团方面对绑架囚禁真由美的解释是,一部分信徒在教团不知情的情况下,采取的不负责任的行为。

如果真是部分信徒的草率行为,那么救出者就不应该在众人的目光下逼迫法泉交出真由美,但是警察没有目睹到事件的过程。

在典礼会场救出真由美的前后经过,不仅教团方而沉默,来宾也缄口不言。虽然有工人在远处目击到这一切,但没有听到法泉的说话。很明显是因为法泉迷恋真由美才发生的绑架,但法泉对此予以否认。

神谕天使的犯罪嫌疑越来越明显,在教团方面,不仅空前规模的统一结婚典礼一败涂地,法泉和教团的权威也丧失殆尽。救出事件使教团处于被动的位置。

真由美遭绑架后,被囚禁在雾之峰,但还没有受到性侵害。她先是被带到一处好像是八王子总部的地方,在统一结婚典礼时又被带到雾之峰,但受到了良好的待遇。

由于难以证明受害者协会与救出者之间的关系。虽然真由美自诉是绑架,提出控告。是因为害怕被神谕天使追捕进行报复还是害怕暴露与救出者的关系,恐怕两者都有。

神谕天使一方以“单独行为”之名,交出几名有绑架诱拐嫌疑的普通信徒,警方的调查只能到此为止,不能再深入调查法泉参与犯罪的事实。

神谕天使以教团的名义发表宣言:第十次统一结婚仪式有效。在以前的统一结婚仪式后,还从未发表过这样的宣言。这个事实充分说明教团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是心虚的表现。

这个事件已经由各媒体大肆报道。在被全世界瞩目的巨大集体结婚典礼上,教主被劫为人质,新娘和被教团绑架的女性被救出,这样的事件是前所未闻。

但救出事件的主角还是像谜一样不为人所知,行踪不明,甚至连身份也没能查清。新闻报道中的照片里,他戴着太阳镜,看不清面部。年龄大约30岁左右,身高1.70米左右,体格健壮,像运动员一样,警方只掌握了这些资料。救出者一跃成为了英雄。

同时,被他救出的真由美在接受警察的调查后也去向不明。

在神谕天使这一方,法泉在盛怒之下,召开了最高干部会议,下令不论用什么手段也要把真由美带回来。

“我认为,如果现在这样做的话,对我们教团是极其危险的。警察一定在跟踪真由美,警察不得不相信是部分信徒的独自行为,但他们还一定在怀疑我们教团,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把真由美带回来,不就是自己承认自己参与绑架了吗。请您放弃真由美,能代替她的女人有很多。”江头冒死劝谏,法泉不得不放弃原来的打算。

法泉也知道凭一时之气去追捕真由美很危险,不能为了个人的欲望,使教团处于危险中。这次自己被劫持为人质就是因为过于迷恋真由美。

放弃了继续追踪真由美,他又开始追究神卫队队长四谷的责任。

“你们警卫是干什么的,你不是夸下了海口连一只蚂蚁都进不来吗?你们难道只会睡觉吗?让全世界看见我们教团的耻辱,你打算怎么赎罪?”法泉把矛头指向了四谷,江头以下的干部都逃脱不了干系,这次警卫失职的责任不仅在于四谷,全体干部都必须承担连带责任。

“对这次事件我不想做任何辩解,只有羞愧难当。我深感神卫队队长的责任重大,如果我辞去神卫队队长很简单,但仅仅是辞职不能补偿我们这次遭受到的损失,对于那个把真由美和新娘带走的犯人,我有了一点线索。”被法泉责骂的四谷抬起头说。

“线索?什么线索?”法泉问,大家的视线都投向了四谷。

“前些日子,尊君去‘紫水晶’时,发生了暴力团组长被什么人枪击的事件,大家一定还记得。”听了四谷的话,法泉和手下都想起来了。教团方面已经怀疑袭击犯人的真正目标就是法泉,所以进一步加强了对法泉的警卫。

法泉已经忘记了自己在身着防弹衣的神卫队队员保护下去银座享乐的事,只顾着追究警卫们的失职。法泉及手下的最高层干部团都没有把救出真由美的人与上次的袭击者联系起来,他们认为袭击者来的话,这次也一定会远距离使用手枪袭击。

上次袭击事件时,真由美与法泉紧挨着,她充分信任袭击者的高超枪法,才甘冒擦肩而过的危险。在统一结婚典礼上,救出者用出奇制胜的手法把真由美抢走,也证明了真由美与他之间的相互信赖关系。

在统一结婚典礼上,教团的警卫主要是针对袭击者,把防护的重点都放在袭击者用远距离的武器袭击法泉上,袭击者将计就计化装成新郎潜伏在法泉的身边。事件发生后,在教团营地内的杂物仓库发现了来自哥伦比亚的新郎,他已经被堵上了嘴,手脚也被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