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被迫的遗弃(第2/6页)

“您有何贵干?”

经理一边搓着手一边回看话,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这笑容显得那么生硬,是因为在里面走廊的两侧象口琴孔般排列的“单间浴室”中所进行的活动,恐怕已经被警察先生推测出来了。

搜查员在一本周刊上曾经读到过这样的报道:白天的服务时间里入浴费只收半价;一开张时来的指名服务的顾客,如果关系搞得好,会受到女招待十分特殊的照顾。

正晌午时就跑到土耳其浴池里来的人,大概是瞄着早班的‘土耳其”小姐而来的指名顾客吧。指名顾客多的事实本身就暗示了土耳其浴池服务的内容。

等待着的客人大概是误认为搜查员是保健站进行突然袭击的检查员,所以都急得坐立不安了。

搜查员首先向经理申明自己不是卫生检查人员,使对方安下心来,然后说想会一会志麻。

“志麻吗?她最近没上班。”

经理得知他不是风纪警察,也不是保健站的巡查员,总算松了一口气。

“没上班?是有病了吗?”

“不,听说是被什么毒虫咬了,所以不能接待客人。现在正是发薪之后买卖兴隆的日子,缺了志麻这样的女孩子接客,我们也心疼。”

“被毒虫咬了?是不是叫坏人给欺负了?”

“不,是真虫子。”

“那么大概是被牤或者蜂叮了……”

“好象是那么回事,这么个能挣钱的女招待叫虫子咬伤了,真是不成样子。”经理耸耸肩膀。

“志麻小姐的住址,能不能告拆我?”

为了不让对方有所准备,所以没有通知就来了,并未想来了就会顺利见到要找的人。经理告诉他的地址是南青山四段的公寓。

“真不得了,住在这么气派的地方。”

搜查员首先被这所如同一流大饭店似的豪华的建筑物的外观所惊服了。由于建筑基准法规定的斜线限制,建筑物上部的倾斜部分修建得相当摩登,而且志麻的房间在建筑物上层的九楼。搜查员估计不出那房间的租金会有多少。

在公寓的前厅处,设有集体信箱,在经理告诉他的门牌号的信箱上写着“山本岛子’的名字。这大概就是她的真名。

搜查员望着这名字,突然显出紧张的表情,拉了一下同伴的袖子说:“石田侵吞的四亿五千万元会不会转移到‘土耳其’小姐这里来了?”

“对啦!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叫山本岛子的女人也是同案犯了。”

“不,那倒不一定。也许她不知不觉被那男人养活着。”

但不论是哪种情况,他们都象是发现了冰山的一角。

站在山本岛子房间的门前按了一下蜂音器。

过了一会儿,从外门的一旁安装着的扩音器里传来了机械式的询问声。这边儿通报了身分,并说明有事要打听一下。

听得出屋内霎时紧张起来,也许是已经感到无法逃脱,所以没有摘下门锁上的链条,把门打开一条缝。从门缝露出一个女人的面孔,向外看着。

“您有何贵干?我现在身体不大舒服,如果可以的话,请改日再谈行不行?”

她惶城恐地问道。因为从房间里照过来的是逆光,所以看不清她的表情。

“不会占您很长时间的,只是问一下石田一男先生的事。”搜查员怕对方把门关上,

“石田?”

”您认识吧,就是武藏原市的石田一男先生。”

“啊,挺熟的。石田先生怎么了?”听起来不象是装腔作势的口气。

“就是关于他,有点儿事情要打听一下,能不能让我们进去一下?”

因为这不是站在门外所能说得清楚的事情。

“那你们真是警方的先生吗?”

她非常谨慎。既然一个女人在都市中心的一流地带过着这样的生活,当然应该存有很大的戒备心。

当他们把警察的证件出示给她看了之后,终于把门上的链条摘下来了。

他们被引进去的房间里面,也如同大楼的外表一样豪华。

这是一个带阳台的朝阳的房间,光照和视线都很好。这是起居室兼客厅,房间中间铺着一条厚地毯,留出了舒适的空间,几只沙发摆成L形。

靠墙的餐具橱的台面上摆着木制的日本木偶、法兰西偶人和搜查员们从未见过的珍贵的西洋酒瓶。在屋子角落里的装饰壁炉上面陈列着一些象是很有来历的挂盘和壶。

天花板上垂着水晶玻璃吊灯,它时髦而又华贵,屋角立着一盏约有一人高的地灯。

室内一切都是洋式的,但是通往阳台的却是日本式的玻璃拉门,两间屋子之间用的也是隔扇拉门。整个屋子里散发着幽雅的香水气味。这对一个年轻女子来说,确是一个奢华的空间。

搜查员们象是在寻觅四亿五千万元的踪迹,不断抽动鼻子嗅着。

“要不要加水的威士忌,或者来点儿鸡尾酒什么的?”志麻把搜查员让到沙发上,周到地应酬着。

“不,不,我们是来办公事的。”搜查员们急忙制止说。

“是啊,来调查情况的,喝个红脸回去不好交待。”

她说着,在玻璃杯中倒入了桔子水,端了过来。

在客厅里坐定之后,他们看见志麻的脸上,从鼻子下方到面颊,有一条象描出的胡须似的直线血道子,这反而使她的脸上增加了幽默的表情。她的年龄有二十一、二岁,瘦小,圆脸庞,一副天真的面孔。身上的线条还未怎么走形。如果不是放到这样讲究的环境里来,她也只不过是个极普通的姑娘。

她已经感到了搜查员的目光,所以想占主动,便说道:“这脸可怕吧,因为它才上不了班的。”

“这是被什么虫子蜇的伤痕吧。”

“是啊,这已经是好多了呢。刚被叮了的时候,真不知会怎么样呢。这个样子,也没法去接客,经理一定生我的气了。我现在挺走红,自己也想去上班。”

原先有戒备的谈话,慢慢变得融洽了。对于调查情况来说,这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究竟是被什么蜇的呢?”

搜查员们霎时间开始对与来访的目的完全不同的事情发生了兴趣。

“那是一种叫起来非常拗口的虫子。石田先生告诉过我,可是我忘记了。”

“石田?”

“是的。叫石田一男。我们不是因为他的事才见面的吗?可是石田先生到底是怎么了?”

“既是石田先生把那虫子的名字告诉了您,那就是说您被虫子叮咬的时候,他也同您在一起喽?”

正在问及与来访的目的完全不同的事情时,追查的目标却自动登场了。这使搜查员也有些吃惊。

“是啊,其实是上一个休息日我同他开车出去游玩,在外边被这奇怪的虫子咬了。真够受的。我们这些人身体是本钱,遇到这种事情,买卖就砸了。真想叫石田先生赔偿损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