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恶犬噬主

“慌什么!”

接到大越飞报的“他”意外地沉着。

“即使被人发现你我见面,又有什么关系!他们没有抓到任何证据。”

“可是……”

“只要诗子不被发现,就用不着担心。眼下最危险的敌人是不必要的惊慌!”

“在溪谷摔死的那三个人,不会被警方找到破绽吧?”

“不会的,我们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沉住气,一定要沉住气!”

“不过,万一被人查出你、夫人与数久的关系……”

“知道这件事的,除了咱们两个之外,只有我老婆和数久。你就放心吧,耐心等待局势的发展。”

“诗子不会被发现吧?”

“那帮人没有任何理由把我们同国本诗子联系在一起。如果你不放心,也可以找机会把她挪个地方。不过,近几天最好不要盲目行动。没有正当理由,警察是无权搜查的。”

“我真担心!”

“没必要。砂木和胡桃泽的反跟踪的确给我们造成威胁,但是绝不会因为我们跟踪他们就把你我和诗子搅在一起。胡桃泽是通缉犯,谁都有权跟踪他。作为一名善良的市民,我们在协助警察逮捕凶恶的罪犯。提起精神来,再努把力就可以击败数久。他是杀害多计彦的主谋,只要搞到证据,他就彻底完蛋!瞅准机会,我们再利用诗子诈他一家伙!”

“嗯。总之,砂木很可能摸到了咱们之间的关系,你也千万小心!”

“我这边,你就放心吧。不过,你一个人绝对不要单独行动,等和我商量后再说,恐怕警察也盯上了我们。盲目行动将导致我们的毁灭,就这样吧。”对方叮嘱说。

局势对胡桃泽非常不利。首先,杀害国本多计彦的嫌疑已近乎驳不倒的罪证;同时对丹泽克己怀有刻骨仇恨,具备杀人动机;就是中津溪谷一案,胡桃泽也被牵连进去,而且愈陷愈深。

面对警察的审问,胡桃泽一口咬定自己没有犯杀人罪。他不否认曾经起过歹意,但导致死亡的脑后砸伤确实与自己无关,并再三申辩自己作案后,是其他人使用钝器砸死了国本多计彦。

然而,至于谁是真正的凶手,胡桃泽提供不出任何证据,只是一味地要求搜查大越家,竭力主张:

——国本诗子一定在大越家。大越才是抢走诗子,进而杀死丹泽、天野容子等三名男女的真正凶手!

但是关于大越的杀人动机,胡桃泽讲不出,仅以大越脚上的鞋和抢走诗子的犯人的鞋是同一型号作为唯一的根据指控大越,未免显得证据过于单薄了。

而且经大越许可,警方大体搜查了他的住宅,除佣人外没有发现其他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大越是受害者。当他抓住胡桃泽后,非法监禁入侵者的确可疑,但他声称盗贼入室一时乱了方寸,事情也只好不了了之。

砂木的处境也极为艰难。他明明知道胡桃泽是被通缉的杀人犯,却仍然提供避难场所,帮其逃走。砂木的行为显然已构成包庇罪。如今警方之所以没有逮捕他,靠的不过是同草场的友谊,但友谊所起的作用毕竟是有限的,警方随时都可以逮捕他。

砂木无奈,不得不甩出最后一张王牌。他神秘地告诉草场,国本宾馆684号室的接头人就是杀害丹泽和在中津溪谷掀翻汽车摔死三名男女的重大嫌疑犯。

“噢?”

草场听罢,伸手使劲儿搔住头发。这是他表示不满的习惯。

“怎么,你不同意我的看法吗?”

“对,眼下的事实无法让我同意。”

“为什么?”

“你拿我当小孩儿糊弄嘛!别忘了,你对684号室的所谓接头人的看法只不过是猜测。单凭猜测就把人定为杀死四人的嫌疑犯,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可是,大越同684号室的人秘密接触的事实,你总不能否认吧?”

“大越去见谁,那是他的自由!”

“不,大越是抢走诗子的犯人!”

“仅因为同犯人穿一样的鞋就断定是他干的,你也太武断了吧!”

“不,你听我说……”

“同一型号的鞋有的是!你的论调和杀人犯胡桃泽如出一辙。既然你控告国本宾馆684号室的接头人是凶手,那么,你能提供可靠的证据吗?”

“这……”

“如果有,请你马上拿出来。倘若平白无故地诬陷他人,你的处境会更加不妙。据我们调查,国本开发公司内部肯定还有胡桃泽的同案犯。到那时,我就爱莫能助了。”

草场的话显然不是单纯的恫吓。砂木甩出去的王牌不但没起作用,反而产生了相反的结果。

“你终于当上经理了吧?”

国本数久把听筒放到耳朵上,急忙辨别打电话的人。

“又是你?”

数久低吼道。昨天的董事会,他被正式选举为总经理,选举结果还没有对外公布,预定今天下午首先在公司内部发表。

“我给你道喜啦!”对方冷笑说。

“还没有公布,你是在哪儿听说的?”

“你身边到处是我的情报网!你那一套天衣无缝的犯罪计划终于成功了。”

“你说什么?!”

“你的犯罪计划终于成功了。”

“本人没有触犯任何法律。我问你,经理夫人在哪儿,快归还夫人!”

“等等,听我说。我终于弄清了里边的奧秘,就是多计彦被埋在狭山树林中的奥秘!”

“什么,你说什么?”数久的声音有些颤抖。

“对胡桃泽来说,转移多计彦的尸体是非常危险的,更何况身边还带着诗子,他们逃走时,必然把尸体丢在现场。”

“不,大概为了延缓被发现的时间,他们转移了尸体。”

“即便如此,夫人为什么老老实实地跟着胡桃泽逃走呢?如果她真的成为胡桃泽的同伙儿,你就不好办了吧?”

“与……与我有什么关系!”

“还有,胡桃泽作案后,用铁锤之类的钝器砸死多计彦的谜底,也被我彻底揭穿了。”

“谁听你信口雌黄,早点儿归还夫人!”

“对于你,绝不是随意捏造。怎么样,先听我为你揭开谜底吗?”

“我不愿意听!”

“你害怕了?不愿意听也得听,听听我的著名推理!”

紧接着,对方一连串的讲话宛如锋利的匕首直刺数久的胸膛。

“混蛋,你……你胡说!”

数久浑身发抖,几乎讲不出话来。他绝望了,眼前一阵发黑。明知道被对方察觉失态对今后更加不利,但他犹如痉挛控制不住自己。

“我没说锗吧?你的狼狈相仿佛就在我眼前!”

对方已占绝对优势。听筒送来一阵开心的笑声。

“你有证据吗?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