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复杂动机(第2/3页)

“我带诗子乘车到小仓,然后转乘飞机回到东京,一直把她关在我家里。”

“你为什么杀死丹泽克己?”

“丹泽的确是个侦探行当的高手,径直冲我追来。大概是通过父亲那条线盯上了我,并很快发现诗子软禁在我家里。尽管他受命于数久,却不向数久报告,自己竟想捞笔外快。作为保密条件,他向我索要赎金的80%,即四千万元现金。

“我与龟井商议,都认为让丹泽继续活下去异常危险。我们刚刚制定了粉碎数久蚕食国本开发公司的宏伟计划,在这个生死攸关的节骨眼上,如果让丹泽那个无赖插足,不仅煞费苦心得到的赎金被夺走,而且我们的脑袋始终被丹泽攥在手中。他随时可以开销我们,把我们置于死地。

“至于除掉丹泽的方法,警方的推测是正确的。”

“五千万赎金,你们是怎样夺到手的?”

“何必问我,你们去问当事人数久好啦!”

“伪装成商店送货员去胡桃泽房间侦察的是你吗?”

“是我。龟井让我监视砂木,因此我找到胡桃泽的避难地点,亲自试探过胡桃泽是否呆在房间里。”

“杀害国本多计彦的是你吗?”

“不是我,是胡桃泽。”

“胡桃泽再三申辩说,他只勒过多计彦的脖子,没有使用钝器,你应该知道,多计彦死于头盖骨破裂!”

“那你们去问龟井。有关多计彦的事,我都是听他讲的,其他什么也不知道。”

根据大越的供词,丹泽、容子和一对变态恋人的死因都已明朗,唯独多计彦一案仍然处在迷雾中。

在逮捕大越的同时,法网也撒向了龟井。警察分头搜查了龟井家和他任职的秘书科,但是人已逃得无影无踪。

多亏草场一摸到他与大越的关系,就在周围布下了监视网,及时得知龟井欲逃往欧洲。

翌日,龟井刚出现在羽田机场出入境管理局门前,便被等在那儿的刑警抓获。等押到专案总部时,他已彻底认输,老实交待了一切犯罪事实。

龟井坦白说:

“杀害多计彦的是国本数久。当然,第一个下手的是胡桃泽,但是,在他作案后,多计彦苏醒过来。书生行凶,这是常有的事。前去观察动静的数久发现多计彦缓过气来,不免大吃一惊。多计彦不死,加罪于胡桃泽再与诗子结合的庞大计划就会落空。因此,数久急忙操起身边的钝器砸死了刚刚苏醒的多计彦。行凶后才发现事情办得不妥,由于精神过于紧张,作案手段和胡桃泽不一致。一旦尸体被发现,胡桃泽必然不承认是他干的。而且,估计胡桃泽作案后经过了很长时间,国本数久才去了多计彦家。我听说,死后不久被解剖能推算出相当精确的死亡时间。倘若有人证明当时胡桃泽不在杀人现场,事情就难办了。所以数久断然埋掉尸体,企图使法医鉴定不出死因和死亡时间。但事出意外,尸体被过早发现,好容易设下的计谋仅成功了一半。”

“你讲的‘一半’是什么意思?”

“虽然能瞒过死因,但由于尸体被掩埋,拉长了法医能够鉴定出的死亡时间带,再也无人可以证明胡桃泽当时去了杀人现场。”

“你为什么指使大越掠走诗子?单纯为了钱,还是出于个人恩冤?”

“我妻子曾经是国本数久的秘书。他以提拔我为条件,把自己玩儿过的女人推给了我。时间不长,我真的升为秘书科长。在这一点上,数久信守了诺言。但是婚后,他仍然和我妻子保持不正当关系。他一边把我放在身边,一边又与我妻子偷情,以此嘲笑我的愚蠢和无能。数久就是这样一个虐待狂!对此,我不能公开抗议,也不能和妻子离婚。离婚就等于向数久宣战。只要吃国本家的俸禄,即使向他进攻,我也没有获胜的可能。我顽强地忍耐着。忍耐的岁月堆积了屈屏,孕育了复仇的力量。我戴上驯顺的面具,甘当数久的部下,耐心等待复仇的时机。恰在这时,我窃听到了数久与诗子的秘密电话,电话内容阴险而狡诈,在我为他们的罪恶计划而吃惊的同时,发觉自己盼望已久的复仇机会已经到来。利用他们的计划,不仅能够击败数久,而且还可以攫取他们即将获得的“战利品”中最丰厚的一部分。紧接着,我在数久房间里安装了窃听器,专门偷听他同诗子的联系。所以,我的行动总是走在数久前面。一天,数久不在时,诗子从国东旅馆打来电话,因此,我得知胡桃泽已逃到国东,迅即联络对数久早有反感的大越,巧妙地使他就范。他干得非常漂亮,只是他迷恋女人,同时占有诗子和容子,到头来两人都没有逃出被杀掉的厄运。我在诗子面前用口罩捂上了脸,并且改变了声音,第一次夺得赎金时,我让他放掉诗子,但他迷恋诗子的姿色,没有执行我的命令,结果导致失败。”

“数久杀害多计彦是你窃听到的吗?”

“不,是我根据多计彦的死因和胡桃泽的供词不符,以及发现尸体较晚等情况推测出来的。前些时候,我拿自己的推测去唬数久,不料他真的认了账。这是我们当时对话的录音带。”

“你是怎样夺到赎金的?”

“用电话指示他从多摩桥上把钱丢下去,桥下有摩托艇等候,得到钱立刻逃离了现场。”

“关于第一任经理国本多市郎的死因,你知道什么吗?”

“公开的死因为心脏麻痹。除此之外,我一无所知,但是总感到多市郎死得蹊跷。当时我想,假如多市郎的死与数久有关,那就是最好的复仇武器。可是,填写死亡诊断书的大越医生不久病卒,我只好设法接近了他的儿子。”

“关于大越医生的死因,你有什么疑问吗?”

“他在民大附属医院死于脑溢血,估计为正常死亡。不过,如果违心地填写了死亡诊断书,因此而受到良心上的谴责,也可能加速死亡。”

根据龟井的供述,国本数久作为重要参考人被传到专案总部,审问的焦点集中于多计彦一案。起初,数久矢口否认,因有龟井的供词作基础,严厉的审讯把数久一步步逼进死角。当专案总部作为王牌,重放了龟井提交的录音带时,数久吓得面如土色,双肩一松无力地垂下头。尽管他在录音带中没有讲亲手杀害了多计彦,但与龟井的对话基本上默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

数久终于屈服了,他交待说:

“你们的推测是正确的,是我最后砸死了多计彦。当初,我与诗子合谋,企图唆使胡桃泽除掉多计彦,然后攫取国本联合公司的经营权和国本家的财产,可是,胡桃泽臂力不足,凌晨五时左右,我去察看动静,不料多计彦苏醒过来,躺在床上刚刚睁开眼睛。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因为根本没有想到他还活着。紧接着,多计彦采取的行动结束了我的惊愕和困惑。他看到我,错以为犯人又回来了,冷不防朝我扑来。出于自卫本能,我抓起装饰厨上的笔架朝多计彦头部砸去。一下砸在要害处,他死了。死后,我发觉自己陷入困境。照时间推算,胡桃泽和诗子已到达机场宾馆。尸体被解剖,即可推算出准确的死亡时间,宾馆自然可以证明胡桃泽不在杀人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