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憎恶的胎动(第2/3页)

“好像夫人丝毫没考虑过自身因素。是夫人花钱买了那位面首的,而且成了我最好的主顾。这件事若让墨仓知道,准会弄得大家都不愉快的。”

“住口!我不想听这种话。”

“夫人和我的这桩买卖到此结束也未尝不可,我们之间业已相互了解,故不必让私人侦探去调查了。夫人你不也这样说过吗?结婚以后就不调查身份了,那时我们再相会……”

清枝强咬住颤抖的嘴唇,默不作声,这是她承认自己失败的表现。

“你和我妈妈怎么说的?”

弦间和清枝会面后,那美赶快寻问会谈结果。

“我求她认可我们之间的交往。”

“妈妈怎么说?”

“当然同意喽!”

“真的?”

那美惊喜万分。

“你母亲怎么对你说的?”

“回来以后就陷入了沉思。”

“那是与女儿的男友初次竞争所受到的打击,就好像我要把你夺走似的。”

“说是夺走未免夸大了,只是求她承认我们的交往。”

“我是你选中的人,对吧?我向她明确提出了我们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

“啊!”

“你不应吃惊,你一毕业我们就结婚,我已下定决心了。”

“真高兴!”

本来只想求得作为男友身份而同那美交往的,可这次却因祸得福,进堂入室了。

2

那天,弦间意气风发地回到“家”,可佐枝子早已回来了。

“看看,今天你又迟到了。”

一看到佐枝子,他就感到扫兴。为了谋求诸多方便,就一直与她拖拖拉拉地同居到现在,如今该是分手的时候了。

“今天我去看医生了。”

“哪里不舒服?”

经她这么一说,才发现她脸色不好,可弦间对佐枝子的健康丝毫也不关心。

“说是三个月啦。”

佐枝子话中有话。

“什么三个月了?”

弦间没有领会其中的深刻含义。

“这里呀,这里的‘客人’迟迟不来,今天我提前下班,索性到医院去看看,果然不出所料……”

佐枝子得意地微笑着,指了指腹部。

“怎么啦?”

就像一颗炸弹在眼前爆炸似的,弦间顿时不知所措。的确,这冲击波太强烈了。

“预产期是……”

“流产!”

弦间未听完佐枝子的话便吼道。面对那千载难逢的良机,佐枝子怀孕了。他感到这事实太可怕了。他所抓住的后町清枝的把柄因佐枝子的妊娠而失去作用。

“你说什么?”

佐枝子面部肌肉哆嗦着。

“我不想要孩子,要打胎!”

“不!”

“不?”

“你杀了我我也不同意。这是我的孩子,不准你任意决定!”

佐枝子的面容如铁板一样冷酷无情,弦间惊慌了。只要女方不同意,就不能堕胎。

“佐枝子,你好好考虑考虑,我们有没有要孩子的条件?”

弦间感到命令不能奏效,便软磨起来。

“不用你过问,我会用自己的力量好好抚养他的。”

“那可不好。就是生下来,也只能给孩子带来不幸。”

“还没生下来你为什么就这么说?如果错过这个时机,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生孩子了。不管怎么说,我都要生下来!”

“那真是我的孩子吗?”

“你竟说出这种话来!不是你的孩子是谁的孩子?好,生下来看看孩子的脸蛋就晓得了。”

弦间顿感祸从天降,好容易盼到幸运之神露出了微笑,可脚下又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陷阱。

3

佐枝子的突然妊娠使弦间不知如何是好。佐枝子坚决拒绝堕胎。男人对胎儿毫无办法,只要女人主张生产,男人是无法制止的。

自认为对女人手段高明的弦间在每次做爱时都采取了一定的预防措施,然而他同多年同居的佐枝子却有些懈怠。以前他没注意到那么多,一时疏忽,这令人憎恨的生命便萌发起来了。

不管他如何焦急都无济干事。佐枝子的肚子毫不顾忌弦间的焦躁而日益凸出。

虽然佐枝子讲不打扰弦间,靠自己的力量抚养孩子,可对弦间来说,是决不甘心眼看着自己的孩子租借佐枝子的肚皮来到人世。

他决意让后町那美生下自己的孩子,而且指望将来利用那孩子作为脚手架爬上墨仓财团的宝座。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让那美知道佐枝子的存在,特别是她怀孕一事,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佐枝子好像看透了弦间的内心,笑着说:“你放心,我现在怀上了你的孩子,对谁也不说。我绝不会将这事告诉后町那美和墨仓会长的。”

“你这个女人……”

弦间狡黠地望着佐枝子说道。

“你不要这样望着我,女人一旦有了孩子便会强大起来。我以前从没像今天这样热切地盼望生个孩子,更何况这是你的孩子。无论如何我都要生下他。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生这孩子,即使你,也不例外。如果你拒绝我生,我就直接找墨仓会长诉说去。所以说,你若想不让别人知道我和这孩子的存在,就要让我把他生下来。这样大家都会幸福的。”

“生下那样的孩子也是不会幸福的,不应以母亲的私利强行让孩子出世。”

“你凭什么断言不会幸福呢?孩子的人生并非你我的人生,我一定让他幸福生活,给你看看!”

佐枝子信心百倍地说。

——不行。只要母体不死,那胎儿就会不断成长……

弦间感到绝望了。

4

“那美,我想跟你谈件事。”

后町清枝语气沉重地叫着女儿。

“什么事?”

那美顿时愣住了。自母亲反对她和弦间交往以来,她在母亲面前本能地采取着防御战术。那次会谈以后,好像弦间的劝说起了效应,虽然母亲没有明显反对,但一直持消极态度。

母亲虽然没把事情挑明,但那美总觉得她与弦间之间好像存有芥蒂。

“我们可能要搬家。”

母亲说出了意想不到的事。

“搬家?搬到哪里?”

“可能是父亲的住处。”

“父亲的!可那边……”

那美刚说出一半便不吱声了。墨仓高道的住处有正房,大概是不能妻妾同居吧。

“夫人患病,一直住院。”

“那么说你倒成替补队员了,在她出院之前当个女用人,我不同意。”

虽然那美知道自己是庶出,但她一点儿也没有自卑感。她自认为是墨仓高道的独生女儿,要独享父亲。尽管母亲在墨仓高道面前总是排在第二位,母亲也心甘情愿当第二夫人,但没有任何理由受人歧视。

那美的想法倒挺开通,她认为男女相爱本无顺序之分。所谓正房,只是最先与父亲结合的人,现在搬到父亲那边暂住,也没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