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疑惑的焦点

1

萨森接到墨仓方面提出的完全取消合作项目的要求后,感到十分困惑。此前,项目谈判一直是在他的引导下进展的。

墨仓方面当初主动来套近乎的时候,萨森曾对这名不见经传的墨仓财团不屑一顾,但因为这个项目是他力图争取菱井和古川等大财团合作遭到拒绝后,才退而求次地重新与墨仓谈判。金森把自己的地位作为赌注押在了萨森计划上,因此不得不囫囵吞下萨森方面提出的全部条件。

为期10年的3600万美元无担保贷款是萨森方面的绝对条件。墨仓口头上已做出了接受这个条件的许诺,可就在签署合同的前夕,却突然被告知该项目一笔勾销,这当然使萨森方面感到困惑。

从墨仓的立场上看,萨森的条件确实过于苟刻了。于是,现在萨森摆出了有些条件他可作出让步的姿态。眼看RCE就要投产,若失去了墨仓方面保证提供的原油款,那可就糟糕了。

然而,墨仓方面却说这是与条件无关的退出。于是萨森的困惑变为恼怒,指责这是严重的违约行为,可实际上他们与墨仓方面尚未签署任何契约。

“已经答应了的草案,为什么突然退出?一定要说个明白!”对萨森的责问,原泽只好答曰:“因为合同内容事先被总公司察知,所以董事长命令停止谈判。走漏风声的恰恰是萨森夫人。”

听到这个答复,萨森大吃一惊地说:“我妻子不可能透露这个消息。”

“那就请您向夫人核实吧!夫人与一位姓弦间的男人私通,他是我们董事长的密探。”

对方既然指名道姓地交出了下家,萨森只好半信半疑地盘问妻子。最初她还予以否认,但当萨森说出弦间的姓名后,她便承认了与他的关系,并坦陈因为不知道那是如此重要的机密,而将合同草案的复印件交给了弦间。

“你出卖了丈夫!”萨森怒不可遏地揪住琳达的头发在屋里打转,狠狠地揍了她一顿。

琳达哭嚎着叫道:“我还是你的妻子吗?对你来说,我只不过是你发泄性欲的玩具!我已经当够了摆设,一具扮演着妻子的角色、供你装饰晚会的摆设!我没有任何理由受你束缚,听你指使!”

“你给我滚!”

萨森怒吼道。可这只是承认自己的失败而已。

2

琳达因触犯了萨森而被驱逐出家门,但这对她并不算太大的打击。她早已看透了萨森,早已料定会有这一天,于是拼命攒私房钱,所以生活上不会出现什么困难。靠着萨森,她毕竟多少也享受一些上层的豪华生活,权且把这次分手当作高级应召女郎雇用合同到期,自己也就心安理得了。

今后可以自由自在地与那些伙伴一起去开心了,想到此,她反倒觉得轻松愉快,于是,迫不及待地给老朋友南希·弗尔打了电话。

“啊,琳达,久违了。最近一直不见你人影,正揣摩着你在干什么呢?又在哪里勾引小伙子吧?可别独吞哟!”

南希兴致勃勃地说。她们都是有钱有闲的荡妇,是追求安全的刺激生活而组成的秘密沙龙成员。他们二人在沙龙中也是兴趣相投的一对。

“别逗了,南希,我失业了!”

“失业?”

“跟萨森分手了。”

“真的?”南希的声音充满着惊讶。

“真的。正想趁这机会无拘无束地乐一乐呢。咱俩也好久没见面了,一起聚聚吧!

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

“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谈谈。还是在那家店,6点钟,如何?”

不一会儿,她们俩便在“小东京”街角的一家酒吧里会合了。自从在那儿与弦间相识后,秘密沙龙的成员们经常光顾这家餐馆。这儿地段好,又不起眼,故十分实用。除了她俩以外,此时店里还有一个游客模样的日本人。

“突然听你这么一说,真使我大吃一惊。你说你跟丈夫分手了?怎么这么突然?”

一见面,南希便劈头发问。

“正赶上火头上了。”

“可你不是刚刚跟他一起去了日本吗?噢,对了,对了,你在日本遇到康夫了吗?”

琳达笑道:“哈哈,实际上就是因为他!”

“果真是康夫……”

“是的,跟康夫的事暴露了。”

“你这样的老手,怎么会出这种纰漏?”

“在日本倒平安无事,可是康夫一直跟到这儿来了。”

“什么,康夫来洛杉矶了?”南希双眼顿时闪闪有神。

“是的,但现在已回日本了。”

“糟糕,你干嘛不早告诉我?”南希那刚才还因兴奋而闪亮的眼光,马上浮现出了怨怼之色。

“这次他好像是为生意上的事而匆忙赶来的。”

“你不说他跟到这儿来了吗?”

“那是他工作上的事。他是为从萨森身上获取情报而来的。我把情报给了他,事后又被萨森发现了,于是就一脚被踢开了。”

“你早告诉我一声就好了。”

“我自己也觉得瞒着你不大像话,可康夫是为窃取情报而来的,自然与我寸步不离,哪儿都不会去的。不过,我也因此而失业了。”

“我何尝不是如此呢,因为康夫而跟丈夫弄得关系紧张。”

“你也暴露了?”

“倒没暴露,但我给康夫写过信,当时太匆忙,就随手拿了一张我丈夫收集的邮票贴在信封上去了。可是那张邮票是错版票,据说世界上也没有几张,是邮品中的珍宝。

我丈夫恼羞成怒,说是哪怕邮票盖上了邮戳,也要把它找回来。“

“所以你想见康夫?”

“是的。去年我跟丈夫去日本时见到了康夫,并请他将邮票还我,他说邮票送人了,并答应要回后送还给我,但至今杳无音讯。”

“是吗?早知有这事,我就问问他了。”

“急死我了。我丈夫说,若不把那张邮票要回来,他就同我离婚。”

“离就离,下狠心离掉就是了。要足一笔赔偿费,然后自由自在地过自己的日子,岂不更好。”

“我可没法跟你比,我家那位又穷又抠门儿。”

“我那位也小气呀,所以我早就狠狠敲诈过了。”

“有东西敲倒也可以。”

“那张邮票值好多钱吗?”

“我丈夫说一张值10万美元。”

“贴了几张?”

“贴了两张,但只有一张是珍票。”

“你将这事告诉弦间了吗?”

“没说值多少钱?”

“康夫虽是个野心家,但还不至于卑鄙到因为知道邮票的价值而耍赖不还,一定是他还未要到手。南希,如果你因此而被丈夫甩了,那就把这张邮扣下来。赔偿费外另加一张10万美元的邮票,值!”

“这倒也是。”

南希露出了有些被说服的神情。店里的那位日本顾客动了动身子,这时她俩才想起在同一店里还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