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晚九点,某私人会所。

“赵哥,你今天怎么有点魂不守舍的?想什么呢?”一个高瘦的青年端着酒杯在沙发上坐下,用胳膊碰了下原本单独坐在上面的男人。

周围或玩乐或聊天的人闻言,不由都看过来,见他还真是一直坐在那发呆,其中一个微胖的青年笑着道:“赵哥是不是恋爱了?是和许大小姐吗?”

赵有为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说话,他旁边的高瘦青年先一步替他道:“你那都是多少年的老黄历?咱们赵哥早就不稀罕什么许大小姐了。”

“那赵哥你这一晚上是在想什么?”

赵有为露出一个回忆的表情,然后用脑海中能想到的词描绘起来:“我今天遇到了一位小仙女,她身形纤侬合度,白裙飘飘,秀发如墨,皮肤像雪一样白,唇似点朱,最漂亮的是那双秋水明眸,被她扫上一眼,不夸张的说,我的心当时就停了一拍……”

这还是我们自由诚可贵,美人价更高,若为美食故,二者皆可抛的赵哥吗?

看到他少男怀春般的表情,在场的人面面相觑后,不夸张的说,有点起鸡皮疙瘩。

“……现在回想起她,我的心还是像吃到那天那块水晶桃花糕一般,沁甜入心。”

美人说到最后,又想起吃的来,在场之人相视一眼后点头,确定是他没错了。

“那位小仙女是哪家的?”

赵有为摇头。

“她叫什么名字?”

赵有为再摇头。

“那你问她联系方式了吗?”

赵有为继续摇头。

见他一问三不知,大家都有些无语。

场上静了一瞬后,坐在他身旁的青年想着A市不算大却也不算小,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姑娘估计也再难遇到,于是转移话题道:“哪家的水晶桃花糕让赵哥你惦记到现在?我让人买点来尝尝。”

“老板只送了那一回,店里压根没卖这个,我准备等他重新开店后,自带食材请他帮忙做一点,到时候再请你们尝尝。”

在坐的人虽然受他影响,对吃挺喜欢,但也没他那么爱,听到他的话后,应了一声便没放在心上。

虽说他如今已经不在乎许大小姐,但毕竟曾经有过好感,他们这些当兄弟的平日里少不得也多关注两分。

这会聊着聊着,就忍不住说起她来,说她好像不知道得罪了谁惹怒她爸,最近被关在家里反省,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在圈子里走动。

次日是清明节,十分难得的竟然没下雨,反而天气看起来还不错。

天刚亮阮绵蛮就已经起来,喂完猫后,给自己煮了碗香气四溢的三鲜面当早餐。

今天要上山,但凡有点常识,也知道去山上不适合穿裙子。

用过早餐后,阮绵蛮便上楼,在衣柜里找出一条牛仔裤和一件白毛衣换上。

穿好以后,她站在镜子照了照,觉得有点不自在,于是又去翻了件长外套穿上。

换好衣服后,她本来顺手就要挽一个发鬓,想了想又觉得好像不太搭,干脆扎了一个高马尾。

一切准备就绪,她用在超市购物时送的小推车装上祭拜用品后,抱着猫一起出门。

她自然不是要带着猫一起去扫墓,而是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回来,准备将它托付到王奶奶家。

王奶奶本就喜欢小猫小狗,得知她来意后,一口答应下来:“放心,我肯定给你照顾的好好的。”

“谢谢王奶奶。”阮绵蛮道谢后,将小橘子的猫粮和零食交给她。

“你今天这打扮可真精神。”

王奶奶接过东西后,夸了她一句。

她往日里自然也是好看的,只是那种美,有些偏向以前的年代,现在这打扮,才更符合这个年代。

阮绵蛮腼腆一笑后,摸摸小橘猫的脑袋交代它要乖后,与老人道别。

等她走出去几步时,老人突然想起来:“你知道怎么去吗?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我知道的,您不用担心。”阮绵蛮转头朝她挥挥手后,很快走出巷子。

原身每年都会和外婆去老家祭拜,她循着记忆直接坐车到汽车站,还算顺利的买票上车。

车上人不算多,为图清静,她选了最后一排靠窗的角落坐下。

车子开动后,坐在斜对面的青年本来想搭讪她,不过见她一直望着窗外,颇有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这才打消念头。

中途转了一趟车,阮绵蛮才到达原身老家,一个山清水秀的村庄。

踏上这远离城市喧嚣的村庄,看着湛蓝的天空和连绵的青山,以及简陋的房屋,恍然间让她有种回到古代的错觉。

阮绵蛮一边欣赏着周围的风景,一边往原身爸妈所藏的山头上走。

清明时节,山上草木十分茂密,好在前两天许是已经有人过来祭祖,山路上的芒草已经被割掉。

阮绵蛮上山过程中,发现山上有许多野菜,长势还挺好,想着下来时可以摘一点回去。

这座山不算高,她很快就在上面找到原身爸妈的坟墓。

原身自己对爸妈都只有一个大概的印象,留给阮绵蛮的记忆就更加模糊。

阮绵蛮也没再山上多呆,将坟边的杂草拔一拔,又按规矩祭拜完毕后便拉着推车下山。

别说,超市送的这种能爬楼梯的推车还挺结实,这么颠簸着上山下山都一点事没有。

下山时,阮绵蛮果然沿路采摘了不少野菜,有蒲公英、芥菜等等。

她一路摘到山脚下时,忽然听到有人在远处喊——

“是冯家安的女儿吗?”

阮绵蛮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随后想起来“冯家安”是原身她爸的名字,赶紧抬起头来,就见一个穿着灰布衣的老太太朝自己走来。

“我是。您是?”

“你都长这么大了。”老太太看着她感叹一句后道,“从你爸那论,你得叫我一声表姨奶。”

村里多少都沾亲带故,不过仔细论起来,这关系其实也不算多亲近。

她这么一说,阮绵蛮倒是有点印象。

如今还住在村里的人不多,靠山这边住的更是只有这位老太太,原身前几年和外婆过来祭祖时远远看到她的房子,见那么破旧的房子还有人住,好奇之下问过外婆。

阮外婆告诉她,对方也是个苦命人,新婚没多久,丈夫就死在战场上,于是就在这村里守了一辈子。

原身心里就是再不喜欢她爸这边的亲戚,也不会迁怒到这种烈士遗孀身上,阮绵蛮于是喊了她一声:“表姨奶。”

“哎。”表姨奶热情的应了一声后,拉着她要去家里坐。

老人头发都已经花白,阮绵蛮不敢与她拉扯,只能顺着她的力道跟她往家里走。

“我记得你小名是叫冬冬吧?因为是在立冬那天生的?”

“是,您记性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