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毒涎(第2/7页)

这是向他背后猛刺的一枪。

“啊,干了这种风流事,没有办法呀。今后可不要过于接近不正经的女人啦。”医生嘱咐着,给他注射了抗菌药物。

“先生,这个病不是从女人以外的地方传染的吗?”因为是太让人难以置信的病,所以仁科询问了。

“嗯,偶尔也有在公共浴池或穿患者内裤时传染的,但那种传染机会是微乎其微的,主要原因还是男人干了不干净的事。”

“可是医生,我不认为是我的问题!”

“不认为,你……”医生露出有些吃惊的神气。

“就是说,你不认为你做了致病的那种事?”

“正是。我既不去公共浴池,更不穿别人的内裤。”

“性交呢?”

“完全没有。”

“和太太也没有吗?”

“那是和老婆。”

“你太可悲了,这决不是偶然发病的。不管怎样,这种感染的事实已经得到证明,一定是在什么地方接触了病菌。啊,夫妻的事,是我职业以外的事,但也应尽量妥善解决啊。”医生的口气似乎是说感染源是他妻子,接着,用眼神催促护士,让她叫进下一个患者来。

仁科受到了猛烈的冲击,从背后突然袭来的敌人,竟是自己最信赖的妻子。

——那个庸医!对别人的事信口胡说——

他在心里恶狠狠地骂着,但认真一想,医生的职业就是对疾病进行诊断和治疗,不是发现感染源。对为自己治病的开业医生去那样要求,未免过于苛刻了。

——那么,难道是优子吗?

混蛋!贞淑的优子决不会干那种事!仁科马上否定了从心底开始涌现的疑团。但如果是这样,那么,肮脏的病菌到底是从何处侵入的呢?

虽说是古老的表现方式,但仁科对天地神明起誓,从没有接触过妻子以外的任何异性,尽管现在完全证明了他的身体带有病菌。

“绝不是偶然的发病。”医生的话再次回响在他的耳边。这不是臆测和感觉,而是基于科学认识之上的有说服力的诊断。

用这样一种眼光重新观察妻子,她最近的表现的确奇怪。成熟的身体以前几乎等不及每周两次的性生活,最近好像消极了。

不由得产生了怀疑,这和白天的优子是同一个女人吗?夜里所有奔放、贪婪的动作,已经变成了只应丈夫要求的被动姿态。这和过去相比,完全不同了。

性病的治疗,如果夫妻不同时开始,就没有意义。即使夫妇一方痊愈了,一方还是患者,病菌还会在夫妇之间循环。

——或许优子这家伙,不是为了防止向我传染,而是自己已经开始治疗,为了预防由我逆向传染,才那样消极的吧——

随着对妻子怀疑的增加,推测也对她不利起来。

“啊!”仁科突然为发现妻子最近的某种倾向,惊愕了。可以说,那正是病源的显著标志。

优子在最近的夫妻性生活之后说:“你也常想亲近除我之外的其他女人的身体吧!”

“没有那种事,只要有你就十分满足了!”仁科回答。

“撒谎!对我当然不要客气啦。男人追求陌生女人的身体是本能的,不要为我而压抑本能呀!”

“男人也是各不相同的。总之,我有你一个人足够了,不论现在还是将来。首先来路不明的女人就不干净,这一点,无论如何请不必担心。”

“使我满足是让人高兴的,不过你好容易当一回男人,却要受妻子的束缚,只知道我一个女人,总会感到有点遗憾吧。”

“我不认为受到什么束缚。听你讲话,总感到好像在提倡性自由这种事似的。”

“并不是特意的提倡,而是看到其他随心所欲的丈夫,感到你不是太死板了吗?”

最近这种对话常在夫妇之间进行。

——是啊,那是她为了掩盖自己的不贞洁呀。

仁科好像终于发现妻子的狡猾目的了。在丈夫发现自己感染淋病之前,如果让丈夫和别的女人接触,就可以把感染源转嫁给那个女人。因此,才用违反妻子心理要求的理由劝说仁科,这是为了隐蔽感染路线而采取的诡计啊。

“畜生!”虽然明白晚了,但对妻子的愤怒还是喷涌了出来。用多年培育的对妻子信赖的砝码,压制着想要冒头的怀疑,现在突然摘掉了。不能遏止的愤怒,瞬间沸腾起来。

仁科将愤怒直接掷向优子。因为确切的证据是淋病侵蚀了丈夫的身体,不能像对有一般乱交行为的丈夫,可以用花言巧语来支吾搪塞的。

优子在丈夫的诘问下,终于承认了和其他男人来往的事情。

“是谁,那个男人?”仁科愤怒的样子是骇人的,他咬住话头不放松。

“仅仅有一次,请宽恕我吧!”优子拼命地哀求。

“不要打如意算盘啦,背着丈夫偷汉子,得了病,还想瞒我吗?我有知道那个男人是谁的权利!”他头一次打了妻子,脸颊留下了深深的手印。但他的怒火并未平息,反而随着激烈的行为而愈加燃炽起来。

继续对男人的名字保密,优子感到有被丈夫扼杀的恐惧。

“你,原谅我吧。是我不好。关子南先生……”优子终于坦白了男人的名字。

意外的名字噎得仁科说不出话来。南这个人是为女儿英子请的家庭教师。南佐一郎是T大学四年级的年轻学生。

“那么,是你引诱对方的吧?”

“对不起你,是着了魔。开始并没有那种心思,但不知怎么的……”优子一边流泪,一边跪倒在仁科面前。比起愤怒他更感迷惘。南佐一郎比优子年轻十五六岁。事实上,不论是哪一方先勾引的,当然可以认定是她这一方采取了主动的态度。

“是由南传染的病吗?”仁科总算从最初的愤怒和惊愕中回过神来,他继续追问。

“最初,我也想不会那么巧。可是因身体不舒服,就背着你去看医生,知道得了病。追问南先生,他坦白了在一个俱乐部联欢活动的夜里,醉醺醺地走着的时候,曾和一个被叫住的女人发生了一次性关系,被传染了。”

“和南是什么时候发生关系的?”

据优子的坦白,第一次发生关系是三个月之前,像比发病时间稍稍提前一点的样子。

那天,英子还没从学校回家,仁科当然也在上班,所以优子在客房拿出茶点招待南的时候,双方不觉伸出手来抱在一起。

优子只想进行一次,但一旦尝到熟透了的女人身体滋味的年轻男人,是不会允许的。

如果被男人缠住的话,许可一次的女人是无力的。何况,作为人家的妻子,也没有那种性的自洁感。如有,从最初就不会进入这种关系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