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梦想的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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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三个月后的9月25日,家形没有回家。只要饭店里没有特别大型的活动,家形一般都会在下午8点到9点之间回家。结婚后再也没有住过饭店。即使圣诞节或者年初年末以及来自外国的国宾级的VIP(贵宾)居住在饭店时,家形也会深夜回家。但那晚家形却没有回来,而且没有任何联络。早上上班时,也没有说过今晚会迟一些回来之类的话。鲇子告诉自己:丈夫大概是因为不得已的事回不来的吧,她这么想着,不合眼地过了一夜。饭店是24小时营业。家形因为在营业企划部门工作,所以回家的时间较为正规。如果在接待室、大厅或宴会部门,工作时间就会非常没有规律,当然也会有夜班。这种工作场所的性质就是这样,所以即使丈夫哪天回家晚了,鲇子也不好意思向饭店询问。

第二天早上,家形还是没有任何联络。家形平时上班的准点时间是上午8点30分。鲇子抑制住强烈的不安,一直等到上午9点才打电话给饭店。

“现在我们也正想给您打电话呢。今天早上9点有例行的课长会议,课长早就应该上班了,现在课员们都急得不行了。”

“你说上午9点有课长会议吗?家形昨晚没住在饭店吗?”鲇子极力控制住已经在发颤的声音问道。

“课长昨晚按时下班的。我没听说课长要住在饭店呀。”对方的声音听上去困惑不解。

“昨晚家形没有回家,我以为他一定是住在饭店了。”

“没准是因为饭店里有什么急事,课长就住在饭店了,但我们还不知道。一旦我们搞清楚,马上跟您联系。”对方的声音突然听上去慌慌张张,好像觉得自己对课长夫人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

给饭店打完电话后,鲇子又给丈夫的父母家和亲戚打了电话。可家形也没有去过他们家。他不可能将新婚妻子放在家里也不通知一声就去了父母或亲戚家。好像也不太可能会去朋友的家。家形不通知自己的课员就住在饭店,这样的事可能吗?即使有这样的事,他也一定会和鲇子联系的。鲇子的不安就像渗进水里的墨汁,不断地在胸中扩散开来。

上午10点了。鲇子实在无法等待下去,又向饭店打电话。这次是和上次不同的课员接的电话。

“噢,是夫人吗?我们还没有看到课长。我们也正在分头寻找,猜测课长可能会去的地方,夫人您有什么线索吗?”

对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知所措。这可能由于课长的事竟然询问起课长夫人实在难以启齿的缘故。刚才那位课员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有所顾虑的吧。

“我也没什么线索。”鲇子不知所措。发生这样的事,她才发觉自己其实一点也不清楚丈夫的人际关系。

“在这之前,我丈夫有没有擅自开会迟到的事情发生?”

“课长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课长是责任感非常强的人。他对任何事都很认真,严厉地告诫我们要提倡任何事都要提前五分钟的精神,就是在约定时间的五分钟前在约定地点提前做好准备。现在课长已经迟到一个小时多了,他却没有任何联络,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但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却发生了。

“难道发生什么交通事故了吗?”鲇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虽然很难开口,我们想问一下夫人,课长有没有别的什么正在交往的女性?”对方结结巴巴地问道。

很显然,对方是怀疑家形住在妻子以外的女人那儿。

“我看不出来家形有那样的女人。”鲇子只能这么回答。就算有那样的女人,家形也必定会对妻子隐瞒的。如果顾及妻子的察觉秘密地和别的女人交往的话,做妻子的也不可能知道。

“我想也是那样。课长不可能放着刚结婚三个月的娇妻住在别的女人那儿。”对方好像是在安慰鲇子。

“会不会因为突然有急事,上司要家形出差去了?”

“我们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向干部室询问过了,他们说没有下达过那样的出差命令。我想也不可能不通知家属就突然让课长出差的。”

“会不会出了交通事故或者遭遇犯罪之类的事,有没有这种可能性?”鲇子心中渗透的不安愈发强烈。

“如果发生那样的事情,肯定会先和夫人联系的,您得到通知了吗?我们也注意了报纸、电视上的新闻,没看到报道和课长有关的事故。”好像对方连这种可能性也考虑到了。

“夫人,您不用担心。课长只不过是一晚上没回来罢了。男人嘛,总会有很多事情的,可能是很难向夫人您说,所以住在外面的吧。如果我们知道什么情况,会马上通知您的。夫人您要是知道了什么,也请马上和我们联系。”对方用安慰的口吻说道。

对方说的男人有很多很难向妻子开口的事情这句话,让鲇子突然想起了什么。所谓家形很难告诉妻子的事情,难道就是他内心的围墙那边发生的事情?丈夫是不是昨晚自己一个人封闭在那堵围墙中,所以没有回家?而且不仅仅是昨晚,今后一直都会这样下去,难道是这样吗?不可能会这样。家形只是因为在围墙内封闭了一晚上,过了上班时间,所以他才没有上班的吧。不久之后,他肯定就会面容憔悴、难为情地挠着头去上班的。而他也会瑟缩着回来一个劲地向鲇子低头道歉吧。

鲇子想,家形回来后,一定要狠狠地整治他一下。这种事情可不能形成习惯。什么事情都是开端最重要,鲇子竭力准备着家形回家时要说的话,以此来解除心中的不安。

但是,家形仍然没有任何联络。公司和家里他都没有联系。公司也开始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分派人手向有关部门以及顾客打探家形的行踪。公司也派人到了鲇子家,派去的是总务部长、家形的部下现营业企划课的课长代理以及系长三人。他们在确认了家形在那晚之后一直没有和家里联系的事实后,总务部长问道:“很抱歉问您这个问题,你们夫妻关系一直以来相处融洽吗?”

他们怀疑,是否因为家形夫妻之间出现了裂痕,所以家形才离家出走了。

“我想我们还不至于关系恶劣到家形什么也不说就离家出走的地步。因为我们刚结婚三个月。”当然从妻子口中,是不能说出每天晚上在夫妻俩的卧室两人做爱非常成功那样的话。

“这是当然的吧。我们也能感觉到家形先生的话语中流露出来的对您的亲密感情,从没听他说过对夫人您有什么不满。”

“可能是我的擅自推测,但还是想冒昧地问一下,家形有没有预支公司的钱?”鲇子突然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公司职员侵吞公款私逃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