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搭车的灵光一闪(第2/3页)

“我想,要是有人目睹眼前发生了杀人事件,居然无动于衷,他会一辈子被良心谴责的。”

“要是普通市民的话,那也只是在道义上受到谴责,也不会被追究法律责任。”

“被追究法律责任?”

“比如说警察官或者消防队员目睹了犯罪过程,但却没有施加援手,要是此事公开,那就没有资格再担任警察官或者消防队员了。”

“你说有可能是警察官或者消防队员目睹了事件的发生?”

“也不是,只不过是想到了这个可能性。我觉得目击者可能会因为自己的职业不允许对犯罪活动不加援手,这就可能会成为杀人动机。”

“出席婚礼的宾客中有警察官和消防队员吗?”

“没有。连这种出身的人都没有。”落合好不容易得出的假设又碰了钉子。但他觉得通过和鲇子的一番讨论,自己又向隐身在搜无目的的黑暗中的凶手所处的地方,跨进了一大步。

2

对五十公野车内发现的指甲和佐山秀磨的指甲做了对比检查。指甲的成分大致和骨头相似。骨质的60%—70%是石灰盐分。石灰盐分主要是由磷酸、碳酸、磷酸镁、氟化石灰等构成。对比这些成分的含有量,就大致可以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因为除了同卵性的双胞胎之外,不存在拥有相同条纹状DNA(脱氧核糖核酸)的人。但目前这项技术还没有普遍应用。

可是,对比的结果却显示,指甲的成分含量大不相同,因此,判定不是同一人的指甲。正是因为抱的希望太大,所以搜查本部的失望就更大了。受害者车内留下的指甲不是佐山的。当然也不是受害者的。那么这片指甲是从何处而来呢?本打算等待判定相同的结果一下来,就可以请求发布逮捕令的搜查本部,在听到检查结果后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几乎不能再振作起来。

作为惟一证据的指甲如果不是佐山的,就只能作为情况(间接)证据。而这种情况证据的说服力非常弱。这样的话就无法逮捕佐山。

“也有可能是古泽、升川的指甲。”青柳说。

这是案件新的着眼点。如果他们是犯罪同伙中的一员,那极有可能是他们的指甲。但是,搜查本部却对青柳的提议束手无策。在开始调查古泽、升川被杀案件时,警方并没有想到指甲的问题,所以没有把指甲当做法医学上的突破口。两人的遗体解剖后,就交还给了各自的亲属。

搜查本部抱着一线希望,向当时接受委托解剖鉴定两人尸体的庆应大学以及杏林大学的法医学教研室询问。因为就算没有什么委托,可能解剖主刀医师会根据需要,保留一些尸体的内脏、头发、牙齿、指甲等身体的某些部分,作为日后的研究资料。

很幸运的,两人的指甲都被保留在两所大学的资料室里。警方立刻委托验证指甲是否相同,结果显示,成分不相符,判断车内的指甲和被检查的尸体的指甲不是同一个人的。到此,杀害女店员的三名嫌疑犯的物证被全然否定。

3

尽管有杀害女店员嫌疑的物证被否定了,但佐山的嫌疑并没有排除。搜查本部仍然认为佐山有很大嫌疑。

“就算佐山杀害了女店员,他也不可能杀死古泽和升川。从时间空间上来说都是不可能的。那么,那两个人是谁杀的呢?”牛尾在出神。现在推测杀害女店员是三人的共同犯罪,佐山为了灭口杀死了古泽和升川。但是,这个推论不能成立的一个障碍,就是佐山去欧洲的不在现场证明。要是不排除佐山杀害女店员的嫌疑,那么杀害古泽、升川的凶手又是出于何种动机呢?

“追查到现在还不能逮捕佐山真是遗憾,对受害者和她的家人来说也很遗憾啊!”青柳说。出神的牛尾眼睛突然睁大了。

“你刚才说什么了?”牛尾把视线投射到青柳身上,他的眼睛中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佐山那个混蛋和五十公野照子被杀有关,这是毫无疑问的吧。可是我们又没办法逮捕他。所以我说比起我们来,受害者的家人会更觉得遗憾。”

“就是这个。青柳!”牛尾大声喊道。

“这个?是什么呀?”

“最痛恨凶手的人是受害者和她的家人。”

“那就是说,杀害古泽和升川的人是受害者的家人,也就是照子的父亲?”

“虽然现在还不能断定,但他父亲必定非常痛恨凶手,甚至想杀死他们。”

“但是,他父亲怎么知道古泽和升川就是杀害他女儿的凶手呢?”

目前还无法断定古泽和升川就是杀害女店员的凶手。从情况证据来看,他们现在也只是嫌疑犯。不管杀害他们的人心中隐藏着多大的怨恨,在警方判定凶手之前就将其杀害,这也显得很反常。而且,受害者的家人不可能会知道警方把古泽和升川当做嫌疑对象。

“可能有人比警方早知道凶手。”

“谁?那个人是谁?”

“不是你说的吗?落合夫人。”

“落合夫人?”

“你说过可能朱实和家形两人正好路过犯罪现场,目睹了犯罪过程这样的话吧?”

“是啊。那么朱实就……”

“对。落合朱实,假如说她当时目睹了犯罪过程,那她应当看清了凶手的脸。然后她在婚礼上又碰到了凶手,知道了凶手的身份。”

“那么你是说她通知了受害者的父亲凶手的身份?”

“朱实会通知他的。”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朱实亲眼目睹了罪行的发生却没有施加援手,事后也秘而不宣。她也许一直被良心谴责着。所以,三年后再次碰到凶手并知道了凶手的身份后,她就匿名通知了受害者的父亲。”

“如果是女店员的父亲复仇,那他为什么不杀佐山?”

“我们可以这么推断,朱实在婚礼上没有注意到佐山。佐山和古泽、升川是分开坐的。好像朱实也没有对落合提过佐山。应该有这种可能性,佐山并没有被注意到。”

“如果古泽和升川的被杀是因为女店员父亲的复仇,那朱实的失踪又怎么解释?”

“假如说朱实没有注意到佐山,但佐山却注意到了朱实。”

“要是这么推测的话,佐山就必须知道朱实目睹了自己的犯罪事实。但是,家形的失踪仍然是未解之谜啊。”

“还不能解释他的失踪原因。我只是想说明如果古泽、升川是杀害女店员的凶手,那受害者的父亲就会对他们产生杀人动机。”

“听说她父亲住院了呀。”

“是啊,所以我们要去见见她父亲。”牛尾和青柳想起当时去熊谷市拜访受害者家的情景。庭院中杂草丛生,房屋的房檐歪斜,一眼望过去,就像废弃的屋子那样荒凉。父女俩人相依为命的小家庭,因为一件事情飓风般地侵袭过,顿时从根基开始被毁灭了。在此之前,警方从来没有把受害者的家人作为搜查对象考虑。但是,考虑到受害者可能会采取一种报复手段,那就具有成为罪犯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