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孤家寡人(第2/5页)

“会不会是弃尸的地方也是临时决定的?”

“罪犯肯定是惊恐万状,连油箱没油都没有注意到。”

那辆车经过仔细的搜查,车内并未发现明显值得注意的地方。石井在驾驶座和靠背之间找到了一张荣光百货店的发票,这个百货店位于紧挨着川岛镇的武相市。

“武相市和被害者的家相距很远。”福山眼前一亮。发票上写着,日期:去年4月5日下午5时59分;种类:西式糕点;数量:一个;金额:3500日元,再加上3%的消费税,总额为3605日元。

“新屋曾经在武相市的百货店里买过西式糕点吗?”

“买糕点并没什么稀奇的,但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我们一直没发现被害人与武相市有什么联系。他行窃都是在神奈川县和东京都。真没想到他会特地跑到武相市去买西式糕点。”

“这么说这是罪犯的……”这张发票是在车内找到的唯一可疑物品。警察署已迅速和发票的出处——荣光百货店的武相分店取得了联系。从发票上印的柜台号码来看,这是东京西式糕点专卖店“伯尔尼”分店的发票。

在向伯尔尼店打听以后,这是该店在去年出售的“世界糕点精品”的发票。伯尔尼集中了世界上主要的糕点,经美食家评判后,将这种糕点列为该店的主角商品。

武相分店一天能卖十多盒糕点,多的时候能卖几十盒,所以售货员没有对哪个特殊的顾客留下印象。

“把世界上具有代表性的糕点集中在一起,这种做法很受顾客欢迎,营业额一天比一天高。有的客人一次就订购好几盒。”店员得意地说道。十个、十五个、二十个,根据发票的记录共卖了二十个。现在还不清楚伯尔尼店的发票到底是不是罪犯留下的。但目前还没发现新屋和武相市有什么联系。没人知道新屋生前的经历,也可能他在搬到喜多见之前曾经在武相市住过。

但是从发票上的日期来看,那时新屋已经搬到了喜多见。特地从喜多见跑到武相市来买伯尔尼的西式糕点,这恐怕不太对劲。为慎重起见,警察拿出新屋的照片给店员看,但店员丝毫不记得有这么个人。

3

田中说:“遗属不想再见到死者的遗物,是怕引起新的悲痛。”

松家很想认同这种说法。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却越来越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即使有不想再见到死者遗物的心理,也不应该不认领被盗的遗物。努力保管好遗物,使其不失散,这是遗属的责任,而田卷敬造的遗孀根本就拒绝认领其亡夫的东西,即使是一块怀表。

新屋行窃的范围主要在其住所附近的东京都泊江市、调布市、稻城市、町田市,以及神奈川县的川崎市多摩区和麻生区,还有县中央的各个城市。在这个有限的范围内找出一个和田卷敬造同名同姓的失主,这种可能性太小了。十有八九,金表就是泊江市田卷敬造的遗物。

但是他的遗孀并未证实就否认这是其亡夫的遗物。如果遗物很多,遗属有可能分不清到底是不是死者的东西。但是怀表就像其名字一样是随身携带的。

作为妻子不可能一次都没见过丈夫的常用物品。为什么她在未经证实的情况下就急于否认呢?这个疑团在松家的脑海里越来越大。

未亡人并未亲眼见到金表,松家非常想知道她见到这块表时会有什么反应。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田中,田中苦笑着说:“你不要总盯着这件事,这是做刑警的大忌。”

但在私下里,田中支持松家的想法。

“那个遗孀已经声明那不是她亡夫的遗物,我们硬给送去,这不太好吧。”田中说道。

“我只是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看见她的反应又能怎么样?”

“如果这块金表确实是田卷敬造的遗物,我就要追查为什么他的遗孀拒不认领。即使她是因为不想再引起新的悲痛,作为遗属也应该保存死者的遗物。”

“那么你认为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其一,是这件遗物本身会引起未亡人的痛苦回忆,所以想回避。”

“嗯,金表会引起末亡人的痛苦回忆。”

“其二,不想面对曾被新屋盗窃的事。有些人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失窃,所以未亡人可能想隐瞒新屋曾去行窃的事实。”

“嗯,有很多时候失窃的人家觉得损失不大,就不想报警,因为报警的话,警察就要来调查取证,反而麻烦。”

“还有一个可能,说穿了就是失主对警察敬而远之。”

“有道理。田卷光子会对警察敬而远之吗?”

“我认为有这个因素。”

“真是地道的刑警思维方式。也就是说,田卷的遗孀心中有鬼,所以对警察敬而远之。”

“这么不着边际地猜测,对未亡人太不礼貌了。她肯定是出于某种原因而厌恶警察,失窃后也不报警,甚至现在还不愿意承认曾经失窃。”

“大概是有这种心理在作怪。”

“所以,我无论如何也要去会一会田卷的遗孀。”

虽然松家认为田中这种尖刻的想法对田卷光子太不礼貌,但他心里面已经认定这种过于尖刻的推理即将得到证实。

“失主自己做过亏心事,就不愿意跟警察打交道,这是经常有的事。”

松家认为,如果这是被别的小偷偷走的,她是不会这样拒不认领的。新屋并不仅仅是一个小偷,他被人谋杀了。失主的遗属拒绝认领被杀小偷房间里留下的赃物。松家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松家从负责保管赃物的警署借出来那块金表,前往田卷家。到那儿一看,松家吃了一惊。田卷家位于多摩川附近的风景区,是一个规模宏大的院子,院子里种着茂盛的树木,就像森林一样。建筑非常雄伟。从远处望去,就像是被森林环绕的古堡。

庭院四周用洋灰墙围起,院子里郁郁葱葱的树木枝桠一直伸到屋顶上。整座房子在数棵参天大树的包围下睥睨着四周。主屋全部被绿色所覆盖,几乎看不到它本来的面目。

围墙和树木遮住了建筑物的全貌,看不清楚,但从其雄伟的外观能够看出来,这是一幢古典式的颇有历史渊源的建筑物。看来这是这一带的世家。只有大门看上去像是新安的,铁制的大门威风凛凛,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在门柱上挂的名牌也是新安的。在名牌下面有供访问者用的门铃。门铃旁边装有监视器。看样子院内放养着猛犬。

松家诚惶诚恐地按响了门铃。屋里没有丝毫反应。虽然院子里鸦雀无声,静得就像没人住一样,但来访的人一直坚持站在门前,等待院内的反应。松家正想再按门铃时,“来了。”从内线电话里传来了一声冷漠的回答。在松家对着内线电话傲了自我介绍之后,有个装腔作势的女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