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苦恼的榨油机(第2/2页)

从大学时起,他们就像被送入了传送带一样。学生就是“产品”,教授就是操作工人。他们的责任就是把学生放到传送带上面,然后按动电钮,数十年如一日地“加工”和“产品”。有英语车间、也有历史车间,还有经济车间、文学车间、法律车间、理工车间和医学车间。学生又像零件一样,而老师则是装配工人。

零件与装配工之间没有感情,只有矛盾。零件组装后送到各个公司,装配工则因此拿到工资。

成品的优质获得的工资就高。当然大学的费用也就水涨船高。一旦高于正常大学的百分之六十的学费后,学生心中的积怒便爆发了。

以反对学费上涨为导火索的学生运动迅速发展到了政治运动。他们高举的标语上显赫地写着“反对学费上涨打破车间教育”。他们高呼着口号,使用木棍、角铁、燃烧瓶甚至手榴弹向政府开战。他们在运动中发泄了心中的不满。

但是高阶不希望卷入进去,他是来大学圆梦的。他本能地认为这种作法给社会带来的只是倒退的作用。

任何制度、制体都有不完善的地方。学生高喊的口号是激进的,是青春期能量的过度积蓄。所有的运动都不能以破坏国家的现有体制而随意进行。

学生的暴乱最终在警察的盾牌前退却了。他们的革命脱离了广大民众的愿望,只是海市蜃楼、昙花一现。

高阶从一开始就明白这个道理,一时的燃烧是不可能持久地坚持下去的。仪式一结束,人们马上就会清醒过来。清醒后又会感到无度的空虚。

尽管他明白这个道理,那一天夜里他还是去了新宿。那是由于他无法忍受荒凉感情的寂寞难捱,他想靠近燃烧来温暖一下他冷冻的心。

这是他想忘记的记忆,但却像刻在了脑子里一样无法除去。他想把自己变成一台榨油机,把这令人苦恼的记忆压榨出去。然而他做不到,时时被这件事所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