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贞操的监视(第2/3页)

假如让她和“三人组”中剩下的那两个人当面对证,证实了她就是那个幻女,那么,她杀害海原的动机也就能够成立了。对她的监视到底具有多么重大的意义,其实古庄也是清楚的,只是古庄最讨厌监视工作。究竟什么时候能捉到猎物,谁也不知道,不得不以最大的耐心张网等待。有时候由于在一个地方长时间看守,引起附近场所的人产生怀疑,误认为自己被警察监视了,结果把好不容易监视了好长时间的计划彻底打乱了。有时候正在守候,被人从头上浇下水来。最倒霉的时候是藏在草丛中,过路人不知道,连小便都撒到身上也得忍受着。

由于监视工作这么令人讨厌,警官是不分担此项任务的。其他人讨厌也没有办法。

古庄不喜欢监视工作,柿沼心里很清楚,但他决不和他对抗。监视工作轮流干了六天多,还是没有捉到任何猎物。今天夜里又轮到古庄和柿沼值班监视。

“那些家伙真的能来吗?”夜里8点左右,值班的古庄心烦地嘟哝者说。

“嗯,谁也说不清楚。”

“不管怎么样都行,顶好是早早得出结论。”

“这要见机行事呀!”

“最近天气也太冷啦!”

对监视工作来说,这是很痛苦的季节。到底要监视到什么时候才能捉到猎物,谁也说不准。如果不是被使命感所驱使,怎么也不能接受这项任务。

“据说从西伯利亚吹过来的冷气团,要在这里肆虐好长时间呢!”

“真希望能够尽快解决,那样,新年就可以在家里庆祝。象你这样的单身青年还好,而对我们这样养家带口的人,长期出差在外实在受不了!”古庄打了个冷战,接着道:“我解手去。天一冷就不适应,这方面的事也多。”古庄向柿沼打了个招呼,刚想离开,发现从高根泽家的大门闪出了个人影。从那形状判断,就是这家的女主人。

“在这种时候,她到底打算去哪儿?”古庄忘记了去解手,看了看手表,9点略过了一点。

“跟着她吗?”柿沼象猎犬发现了猎物一般兴奋起来。

“那当然。”

鸨子站在大门口,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动静,然后急步向远处走去。她尽量选择街灯照不着的黑暗地方走,看她的穿戴打扮,她不象是到附近的地方去。

“丈夫不在家,她究竟要到什么地方去?”古庄又嘟哝起来。

“可能是谁把她叫出来了!”

“那样的话,她就应该注意身后是不是有盯梢的。”

“她可能想不到自己已经被监视了!”

“朝大路走去啦!”

“是不是要搭车?”

“八成是吧!我们是不是要呼叫巡逻车来?”

为了这次监视,搜查本部给专门配备了一辆巡逻车。柿沼用无线对讲机通知巡逻车,抢先驶向鸨子走去的那条大路。

正象古庄和柿沼估计的那样,走到大路上的鸨子,上了一辆返回市中心的出租汽车。古庄和柿沼乘坐巡逻车尾随其后。

“看样象是朝新宿方向去的。”古庄说。

鸨子乘的车进入了青梅街。她在伊势丹前下了车,付了车费。过了一会儿,她心不在焉地朝新宿车站的方向走去。

店铺还都开着门,灯光照在人行道上。很多人在走动。她哪个店也不进去,只是漫不经心地走着。她已经走过了几家饮食店。当她走到“二幸”跟前时,仿佛犹豫了一下,又返回来的方向。古庄和柿沼猜测,她是不是发现了后面有人跟踪?

可是,她的视线没有把任何地方作为焦点,只是一边扫视着人流,一边穿过人行横道,径直朝三越方向走去了。她仍然不进任何店里去,连饮食店也不进。她不慌不忙地走着,仿佛是在愉快地散步。

“她要干什么?”古庄歪着头在寻思。她若是被谁叫出来的,就应立即到指定的场所去呀!

“是不是来得过早,打乱了约定时间?”

“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溜溜达达?到约定的场所去等着不行吗?”

“那也是呀!”

古庄和柿沼怎么也猜不透鸨子的真正目的!就在这时,一个职工打扮的中年男子朝她打招呼,听不清说的什么,看表情象是约她到哪儿喝茶什么的。她微微笑了笑,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男子,然后沉着地摇了摇头。

男子更加恋恋不舍,紧跟在她的身后缠着不放,但不久又犹豫起来,可能是怕被人发现了难为情,便自动离开了。

“怎么办?把这个男人放掉吗?”

“那家伙可能是打猎的吧!那么引人注目的女子在漫不经心地散步,怎么不让人见了垂涎欲滴呀?不过,他就是向她打了招呼也没有办法。”

古庄说完不久,又一个人向鸨子搭话。这一次是一个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显得有些局促不安。鸨子遇上了这个青年,从眼神上看,好象比刚才的兴趣大,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但不久,她又有礼貌地拒绝了。学生感到一阵羞辱,赶快离开了她。

“她是不是在追逐男人?”

“完全有可能。她大概是在故意逗引男人向她搭话,从戏弄男性的游戏中寻找乐趣吧!”

“她到底想干什么?”

“现在还说不准。”

鸨子在新宿大街上不停地来回徘徊,这更加引起刑事的疑惑。在这期间也曾有几个男人向她搭话,都被拒绝了。散步,散步,她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的散步。

“她是不是发现了我们的跟踪,又故意来奚落我们?”柿沼终于忍耐不住了。

“是不是发现了我们跟踪,还看不出来。”

“可是,这不明明是在嘲弄我们吗?不然的话,一个丈夫不在家的妻子,为什么要跑到这种地方来转悠呢?”

被柿沼这么一问,古庄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了。两个人惯常的主次地位,现在好象颠倒了过来。

店里连灯光都稀少了,路上的行人已经稀稀拉拉。这时候,又一个男人朝她纠缠过来。那人看样子象个粗鲁工人,仿佛有点儿酒醉,但他那强壮的体魄给人一种粗野感。

——最好还是被她拒绝——

两个刑事正这么想着,却发现鸨子竟然和那个工人开始并肩走起来了。

“喂,这,这是怎么回事?”

“啊?”

两个刑事以疑惑的眼神互相看了看。到现在为止,在向她表示好感的男子中,这是风度最差的一个,连他脖子上缠的手巾都象酱油浸过一般。服装时髦而又安详淑静的鸨子,她能和这样一个粗鲁寒酸的工人配成对儿,怎么看也让人感到不相称。

那工人可能是不抱任何希望地和鸨子搭了话,他认为反正是要被拒绝,可没想到,她竟对他发出了青睐的信号,跟着他走了,这反倒使他感到不知所措。这一对临时结合成的情侣,走过几家饮食店的门前,朝歌舞伎街的方向走去,进而又从歌驹剧场的后身通过,向西大久保方向走去。那个方向是旅馆街。大大小小的“那种旅馆”拥挤在狭窄的一角,仿佛在表示着大都市的惊人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