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宿敌(第2/3页)

“我是雨村征男的妻子久美子。”

“我是土器屋冬子。”

两人又重新做了自我介绍。冬子让了坐。

“这就是雨村时常凝视的那个冬子呀!”久美子在想。

“真是个美人呀!”冬子也在想着。这时用人端来了茶点。

“请您不必麻烦。”

“哪里,难得您特意光临。”

茶多少缓和了两个人的紧张。久美子犹如深入敌境,由于不安和紧张嗓子渴得冒了烟。

“请用茶!”冬子让茶同时自己也拿起了茶杯。这杯茶缓冲了一触即发的紧张的火花。

“真是没想到会发生那件不幸的事情。”冬子喝口茶,开了个话头。

“是啊!”久美子看看茶杯回答。

“雨村先生还没找到吗?”

“是的。”久美子慢条斯理地简单作答。

冬子煞费苦心地开了个话头,可是久美子就是不顺着她的话题说。冬子本想在同久美子闲聊之中探明她的来意,她却不搭腔,这使冬子逐渐焦急起来。究竟她来干什么呢?冬子听不到久美子痛痛快快的话。

“这个……?冬子正在心急如焚的时候,久美子扬起脸终于开了腔。一对眸子在窗户射进来的阳光照耀下放着光芒,象把利剑刺向了冬子的脸。冬子紧张起来,本能地投以抵御的目光。

“太太,您七月十六前后旅行去了吗?”久美子猝然单刀直入地提出问题。冬子象是突然挨了瞄准要害的一炮。似乎久美子为了给对方致命一击仍在伺机而动。

“七月十六日……这个嘛……”遭到突如其来的一击,冬子一时张口结舌。坐在沙发上的身子冷丁一抖。这是非常明显的反应。这种反应,久美子的两只象摄象镜头一样的眼睛看得一清二楚。冬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呢?对冬子来说,初次见面,连点寒暄话都没有,突然就来这样一问,确实有些唐突。

其实,冬子本来用不着那样惊慌,她即使七月间出外旅行了,也丝毫无妨。七月十六日不过是雨村出差的日子,并且,从此就杳无音信了。冬子不会一直掌握雨村的情况。话虽如此,如果久美子从冬子的反应来推测她和雨村有某种关系,那也并不奇怪。

“您为什么要问这个事呢!?”

冬子好容易从震惊之中平静下来,可经她这样一问越发显得被动,本来她没必要那样认真反问。

久美子想:她如果和雨村的旅行无关,为什么要这样呢?久美子不了解冬子是责怪她话问得不礼貌呢,还是和雨村旅行有关而故意正颜厉色地加以反问?正要追下去的时候,土器屋从屋里笑容可掬地走了出来。

“噢,是您来了,欢迎,欢迎!”土器屋的出场,使久美子失去了试探下去的机会;冬子却流露出可算解了围的轻松神情,不过,这更使久美子感到疑惑不解。

3

久美子告辞,从土器屋家出来以后,觉得事情越发复杂,值得怀疑的人更多了。她向冬子提出的问题,不是事前准备好的,而是见到冬子灵机一动想到的。可是,她没料到冬子会有那样强烈的反应。她清楚看到安适而沉静地坐在沙发上的上流社会里的夫人,身体冷丁一抖的神态。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呢?这说明她和雨村,更确切地说,同雨村的旅行有某种关系吧?

难道丈夫朋友的妻子知道雨村的旅程吗?不,这不大可能,如果是她自己的朋友这还好说,连她丈夫的朋友的旅程都了解得那么一清二楚,这不大可能。

会不会因为发生了那样一个大事故,才记住了那个日子呢?

不过,自己只是问了“七月十六日前后去旅行了吗?”而飞机失事是在十八日。听了那么句话就能有那样反应,这说明还是想到了雨村的旅程呀。

如果冬子和雨村有关系,那又会是怎么回事呢?久美子在自问自答之中感到涉及的范围越来越广。久美子已经把冬子同雨村的旅行放到一起加以考虑了。如果冬子在雨村旅行期间不在家,那么,再结合今天冬子的反应来判断,即使说冬子和雨村曾在旅行地点相会,那也不能说是捕风捉影吧。如果是和雨村事先约好相会,那么自然就要使人联想到男女关系的问题。

如果知道了真有那种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久美子不必说,土器屋也不会安静下来的。

土器屋和雨村之间的感情,曾经由于冬子发生过微妙的波动。雨村同“代理妻子”久美子结了婚,才得以避免了情场上的正面激烈冲突。假如,冬子和土器屋结婚后,土器屋发现冬子与雨村关系暖眛,他将会怒不可遏的吧。

如果雨村有那种关系,那他既是背弃了妻子也对不起朋友。他明里同久美子结婚是为了使土器屋放心,以便他暗里和冬子私通,也许婚前两人早已有了不正当的关系了。

久美子一直以为,雨村下落不明同想要得到他的研究成果的有关组织或大企业有关,没有考虑其他个人因素。

这样分析,冬子就成了一个关键性人物。她没回答久美子的话,也许是不能回答。如果冬子先和雨村约好在雨村旅途中某处相会,这时她当然就不会在家。倘若土器屋已知道了那个情况,他也许偷偷尾随其后,这样,土器屋当时也不可能在家。

久美子想到这里,下决心要对土器屋贞彦和冬子七月十六日以后的行踪进行一番彻底的调査。久美子的眼睛流露出一种异样的热衷于行动的神情。迄今为止,她一直在怀念着丈夫,寻找着他的行踪,然而今后,她也许要踏上揭露丈夫不体面的风流艳事的旅程。

那将是一次不愉快的旅行。对于一个信任丈夫的新婚不久的妻子来说,那会是个非常揪心的事情,但是,一想到丈夫的尸体还在什么地方没人认领而腐烂着的时候,即使这次旅行非常揪心,也不能半途而废。

久美子就要走上旅途,不论丈大是死是活,她都想亲自把他找到。

4

久美子当前的工作是调查土器屋贞彦七月十六日以后的行动。如果这期间他的行踪不明,也可以认为他和雨村的下落不明有某种关系。

说要侦查,谈何容易!久美子不知道如何着手才好。这事是不能向本人打听的,也不是可以直接向别人询问的。对冬子,在一时冲动之下就直截了当地问了,那样可也取得了那样做的收获。不过,对待土器屋则是万万不行的,决不可打草惊蛇,轻举妄动。

久美子忽然想起了兴信所。可兴信所是否能接受调查委托呢?久美子决定不管怎样去试试看。

听说兴信所这个私人侦查组织,有过背叛委托人,暗中和被调査人通气而从双方赚钱的事。归根结底,它是个用钱来使其活动的组织,所以,也许是既作侦探又作间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