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药、蛆虫、肉体(第2/3页)

这两个人是花冈进和“星电研”的技师大井忠。

那是一个小时之后,名古屋繁华街一条大路的胡同里有一个酒馆,名字倒也公开,叫做“摸摸酒家”(原注:指酒馆的女招待允许客人动手动脚)。

昏黄的灯光下,男人们赤裸裸地流露出情欲,侍女们穿着几乎透明的睡衣和再也不能短的短裤衩在淫荡地调笑,动手动脚,活象腐烂尸体上爬出来的蛆虫,咕咕容容的。

有两个男人夹杂在这一堆蛆虫里,也变成了一对蛆虫。他们一边寻欢作乐,一边说些令人难懂的话。

“虽然是法定的传染病,但是赤痢最轻微,只限于下腹部。多亏神经不正常的医生才会叫你隔离。你只要忍耐一下甲酚的气味,就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休息了。”

“尽管这么说,请您设身处地想想,一个人自己故意吞下赤痢菌,再被送到隔离病院去,这,您不觉得怵目惊心吗?”

“并不是霍乱症或百斯笃,吃下几粒’止痢丸‘就会好的。您只要这样做,就收入一百万圆。何况你是协电的地下职员,即使一文钱也不赏给你,上指下派,你也该执行吧!”

“明白了。不过,赤痢嘛……”

“患赤痢最便宜。不管’星电研‘和涉谷怎么需要你,总不致于到医院去催你的。至少要十八天。这期间是由国家保护你。”

“嗯?十八天?”

“那还不一晃就到?即使是阴性病,过六天,还有转为阳性的危险,而且要有三次反复。所以,十八天以内必须隔离。这还不是便宜?”

“那么,为什么不给涉谷吃点?”

“想不到你这么糊涂。假如涉谷赶在这个机会上得了痢疾,不论’星电研‘怎么斯文大方,也会被认为是企业间的阴谋,会公开叫嚷起来的。

“只有涉谷活着,即使感觉到有什么阴谋,也会把追查推迟,集中力量去搞新试验。我不去破坏他们的新试验也行。只要四、五天内,他们的股票价格按我们的意图跌落下去,只要把新试验成功的日期推迟。因此,才让你这位涉谷的膀臂吃点药嘛……”

“……”

“这个小瓶里装的是某大学医院特制的赤痢菌。因为是特制的,所以药效良好。你立刻到荣町’花寿司‘饭卷铺去。你在那里吃他一顿大头鱼,再吞下这服药,就是这么个干法。那个饭卷铺,明天就得关闭,由我来包赔他们的全部损失。所以,你可以放心大胆地说出感染病菌的那个饭馆叫什么字号。你明天早晨腹痛。你的宿舍旁也有个名古屋中央饭店。在这个季节,因为吃了大头鱼肚子疼,不论哪个庸医也得疑心这是赤痢。明天十点,你准时被当做法定传染病患者,由国家强制地隔离住院。”

这位先生微笑了。在故意降得低低的昏黄灯光下,他的双睛象猫眼似地闪闪发光。

两名穿着睡衣的侍女,浪声浪气地来到这里的雅座。

“哟!这位大哥,面色多么难看,到底谈了些什么呀?”

这位先生为了给侍女让坐,就欠了欠身子。

“生意经嘛!喂,到这儿来,来呀!这位,明天就要出国,今天晚上是在日本的最后一夜了。为了留下点纪念,叫他碰碰你们的身子吧!”他一边说,一边迅速地伸手到侍女的裙下。

“哎哟--”侍女惊叫了一声,却又躺到这位先生的怀里了。另一位先生不好意思地看看,呷了一杯酒。这二位先生是花冈进与’星电研‘的杉田技师。

花冈进与杉田分手,在酒馆门前叫了一部出租汽车,直奔名古屋国际旅馆去了。

“我姓小原。我爱人应该来到了才是。”花冈进对接待员说出了自己与某某女人约好的化名后,接待人查了一下旅客登记板,告诉了他一个房间的号码。

乘电梯升上八层楼,走廊里肃静得宛如大海里的深渊。他直奔那个房间,在接待员告诉他的房号门前停住,按了按门铃。

屋里好象远远响起了妩媚的音乐声,似乎感到了有人走出了纸格门。

这脚步声的主人便是“小原之妻”,今夜为了侍候花冈进,早一步到了旅馆,正在等候花冈进。不,她不单纯是一枝供人玩弄的花,还身兼重任,来谈判交易。

“哪一位?”

“是我。”不多时门旋声响过,门开了。同时,一个女人胖胖的身子活象一包棉花被扔了出来,猛地扑到花冈进的怀里。

“多晚哪!”伴同女人的抱怨声,花冈进火热地吻她。

“喂,干脆进屋!”花冈进一面心情紧张,一面装做满不在乎的样子,抱住了女人热乎乎的身子。

“你真不象话。明明知道我是怎么腾空才脱身出来的。”

这女人身腰都有点过胖,但并不叫人感到臃肿。的确,“月圆花好”这个形容词最恰当。花冈进把缠住不放的女人推开,问道:

“孩子的病情怎么样?”

“那些事,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不对。孩子病情的好坏可以决定立花的行动。”

“放心吧!一顺百顺,他已经患了肺炎合并症。立花不能离开。我是趁机会溜了出来,这要费多少心血呀!你能体贴我?”女人又把身子贴得近些。

“等等,总不致于死吧?”

“那,谁知道。若是死了,就是你谋杀的。”

“哎,别说那些难听的话。自从你成了立花的后老婆,嫉恨立花仍然疼爱前妻所抛下的孩儿,这个人,难道不是你吗?”

“是你苦苦哀求,叫我想想办法,我才教给你欺负立花的方法。现在在名古屋地区流行的过滤性病毒流行性感冒,从两个星期前就开始传染到儿童的身上。儿童抵抗力弱,感染后三、五天就会发病。果然,你孩子从前天发病,立花挂心孩子几乎疯了。因为你在孩子身边,连忙医治,似乎感冒减退。可是,当立花感到问题严重时,孩子已经发生了肺炎合并症。立花守在孩子身旁呢吧?你不仅谢天谢地,出了一口憋得好久的闷气,还有了机会跑到这儿来享受幽会的乐趣。不管怎么说,有夫之妇夜晚出门,真是叫人放心不下呀!”

“胡说些什么。你若是白天找时间会面,何必叫我干的这么过火!”

“过火?算啦。你对一个毫无罪过的孩子欺呀骗呀的。这还不算,还要叫他得点病,这是哪家娘们说的?”

“你不了解后老婆的心情。不了解丈夫总是拿我和他的前妻做比较所产生的憎恨是什么样的滋味。”

做“噢,对不起,对不起。不过,孩子的病究竟怎么样?”

“没关系!在中央医院由院长先生亲自动手治疗。少谈这些,嗯,快点的,我可不能慢慢地等你。不管怎么说,孩子病着哪。”女人哼着鼻子说。花冈进站起身来,走近了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