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保证人(第2/4页)

“正因为是威胁她才会受到袭击。即使现在想不起来,也许将来会。更何况,如果凶手知道警察已经盯上了她,就更不会这样放过她了。”

“凶手会知道她的藏身之处?”

“翔子的家和桐生的公寓并不远。而且,如果凶手在留意警察的动向,应该已经发现我们盯上她了。”

“派人保护翔子?”

“不可能二十四小时跟着她。况且凶手用弓箭,没声音,没火光,怎么防得住?”

“可是,只要盯着她,凶手就可能出现。”藤冈的眼神在发光。

“只有当袭击者就是凶手的时候。”

栋居和藤冈的发现在案情分析会上掀起了波澜。

“认为袭击者和凶手是同一个人还为时过早。并不能确认案发当晚在现场附近撞上电线杆的开车人就是杀人凶手。也许正如桐生和竹久所说,只不过是场恶作剧。”不出所料,山路又一次提出反对。

“虽然不能确认,也不能放过凶杀当晚,现场附近发生的这起撞车事故。更何况,当时的目击者在两天后受到了弓箭的袭击。难道不应该怀疑这两件事的联系吗?”栋居反驳。

栋居和藤冈从桐生那里带来的一支箭,拥有绝对的说服力。在这样一个枪支社会中,竟然刻意使用原始弩弓,让人感觉到袭击者身上百发百中的杀机。

调查正处于停滞状态,栋居和藤冈找来的线索,谁都不会轻易放过。

可是,不能只因为一次袭击,就对有关人员进行隔离,置于警察的保护之下,况且他们并不一定与凶杀有关。这样可能侵犯他人隐私。

调查总部决定,先查明袭击者放箭的位置,同时,对桐生和翔子,进行重点警戒,暂时不通知本人。

02

刑警的再次登门让桐生和翔子深感意外。警察的法力竟能如此迅速地发现他们二人正在关注那辆撞上电线杆的汽车。虽然两人并没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但桐生不愿别人追究他的过去。他希望尽可能地远离警察。

对于翔子,警察也是不速之客。在桐生工作的宾馆向他调查女议员猝死一案的虽然是其他警署的警官,可那晚他的拳脚功夫迟早会传到调查总部那些刑警的耳朵里。不,也许已经被他们知道了。

桐生原本毫无关系,却接连因为两个案子受到警察的盘问。

被害的“暴字号”警官与陈尸宾馆的女议员之间没有丝毫关联。一旦警察发现这原本并无关联的两件案子竟然都有桐生牵连在内,恐怕,他们对桐生的眼光又会发生微妙的变化。

自从受到黑暗中那一箭的袭击,翔子失去了原本的开朗,近来,常常表现得很阴沉,像是害怕什么似的。桐生和她说话,她也不知在想什么,总要叫上好几声,才猛地回过神来。

即便是在受到袭击,险些丧命的时候,翔子也很快恢复了过来。可现在,却总是满脸愁怨,仿佛心灵受到了严重打击,悲悲切切,甚是消沉。

对此,桐生也感到无能为力。若要介入她个人的问题,势必要打破她自闭的围墙。这样也许会让她得到一时的安慰,但最终,必将成为与她分离的原因。

失去翔子,桐生不愿冒这个险。桐生乐观地认为:这个年纪,自然多愁善感,说不定,就这样让她去,过一阵子就没事了吧。

“我害怕!”两位刑警走后,翔子的脸上带着恐惧。

“没什么害怕的。有我呢。”桐生鼓励翔子。

“我总觉得有人在那里监视我。白天,他在什么东西后面躲着。晚上,就在黑暗中。他一直盯着我,他的视线冰冷冰冷的!”

“那是心理作用。谁能二十四小时监视你?”但是,桐生发现,盯着翔子的并不只是凶手。既然警察已经知道翔子见过凶手,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翔子的。

凶手仍然可能来袭击翔子。与其说是在保护翔子,警察是想用她做诱饵,引凶手上钩。不能让翔子成为诱饵!

“搬家吧!”桐生说。

“搬家?”

“为了你的安全,我们要换个地方。改变住址,警察迟早会找到,可凶手就抓瞎了。”

“凶手还在找我?”

“以防万一。这里离你家太近。这次搬得远一点。”

“我给大叔添麻烦了。”

“你说什么呀,太见外了。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只是朋友?”翔子又有些不满。

“像家人一样。”

“像,到底还不是呀。”

“你比家人更重要。保护你就是我的生存价值。”

不仅是保护她不受神秘凶手的袭击。这个神秘少女,突然投入了他的怀里,桐生对她的来历全然不问。看样子,她无依无靠。

一个女孩要在这样的大城市立身,现实是严酷的。为了生存,她究竟在出卖什么?可以想见。他既不想就此说教,也没有这样的资格。可是,一想到少女为生存而不得不出卖的东西,他的心情便蒙上了阴云。

桐生所要保护的,包括翔子的安全,同时,也包括一个让她免受玷污的环境。

桐生与翔子突然失踪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调查总部,全体愕然。谁也未料到两人会就此消失。

“混蛋,一定是心里有鬼!”栋居气得咬牙切齿。第一眼看到桐生,他的直觉就告诉他,桐生隐瞒了什么需要避讳警察的事情。

“也许是我们两次上门,打草惊蛇了?”藤冈说。

也许需要避讳警察的不仅是桐生,还有翔子。从栋居和藤冈的二度拜访,到调查总部决定对两人进行重点警戒,一转眼,两人就不知去向了。

与桐生工作的宾馆联系,发现他已经辞职。理由是个人原因。桐生不是正式员工,作为合同工,劳资双方都有权解除合同。

“桐生先生很有责任心,工作勤恳,我们希望他能够留下来。可他说因为一些个人原因,不得不走,我们也只好同意了。”

宾馆的人事部负责人很是遗憾。看来桐生也很喜欢这份工作。

再和世田谷区政府联系,区里的居民登记底账里有桐生的名字,但没有变更地址或迁出本区的申请。

如果搬家时向原住地政府提出变更地址申请,就可能追踪找到新地址。如果没有申请,就不可能找到了。

按规定,搬入新地址后十四天内,必须向当地政府申报。但如果本人不报,别人也毫无办法。

当初桐生进宾馆工作,只提交了自己写的履历书,宾馆方面也没有察看他的户籍登记副本。

警察第二次上门时,问过竹久翔子的地址。经过调查,那里也已经退租。房东并不知道她的去向。

看样子,自从遭受袭击以后,她就躲进了桐生的公寓。此后不久,便退掉了那套住宅。调查发现,一年前,翔子经笹塚车站前的一家房产公司介绍,搬到这里。她来自何方,以前干什么,谁也不知道。房租绝不便宜,与一个学生的身份很不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