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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夸张了。”

“我们还要拜托当天赶到现场的其他老师……”

“明白,明白。”北尾老师晃了晃手掌。

“还有,北尾老师。刚才一美说的通往屋顶的门锁的问题……”凉子已经能自然地称呼萩尾一美为“一美”了。一美也不再叫她“藤野同学”而是换作“小凉”了。

“在佐佐木警官的报告中,提到当夜没有使用总务室里的钥匙打开那把锁。那把锁很旧很松,不知怎么弄开的。”

北尾老师的脸上露出了不太愉快的表情:“嗯,是啊。”

“这么说,这只是推测?老师们试着弄开过这把锁吗?”

“试过,我跟楠山老师。”

挂在体育准备室门上的挂锁和这把锁差不多大,就拿来那把锁的钥匙捅了捅。

“但没有捅开。之后用细螺丝刀弄开了。真的很松,都‘咔哒咔哒’直响了。”

“完全不是问题啊。”佐佐木吾郎说道。

北尾老师也萎靡不振起来:“确实如此。只要是力气大一点的人,譬如山崎……”

那位无敌法警山崎晋吾。

“他只要徒手扯一下就能打开吧。”

可柏木卓也不是山崎晋吾。恐怕连大出俊次、桥田佑太郎和井口充都没有山崎那么大的力气吧。

“要是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又不借助工具或备用钥匙,是打不开挂锁的。”

工具或备用钥匙是谁拿来的?怎么拿来,又是如何带走的?

柏木卓也若是出于自杀的目的要打开挂锁,当然会带工具或备用钥匙来,并随身放置。可他的遗体上并没有发现类似的物品,只随身携带着一包袋装纸巾。这些在佐佐木警官的报告中写得清清楚楚。

也可能是在使用完后,他便将撬锁的工具或备用钥匙丢弃了。若是这样,他为什么要特意丢弃,就成了难解的心理谜题。

另一方面,大出俊次他们的情况就要简单得多。带来工具,事后再带走,因此没有留在现场。

“挂锁很容易打开这一点,学生们有可能知道吗?”

北尾老师调侃似的反问道:“你们以前知道吗?”

“好吧,我换个问题。大出他们可能知道吗?”

“这是在审讯我?”北尾老师嘟嚷道。

“哪里,北尾老师,我只是在练习询问证人。”凉子回答。

“好吧,我来告诉你。他们在偷懒和跷课方面可是样样精通。”

禁止学生进入的楼顶反而会成为教师监督的盲点。

“他们跷课的时候也许会去楼顶抽烟。你们上一届的学长在三年级时,就有不良团伙这么做过。”

“真的吗?”

“他们不是在屋顶上抽烟,而是吸毒。这可成了大问题。”

凉子缓缓点了点头。和“迟到窗”一样,这类信息往往会在有需求的学生中不胫而走。这可是一条有用的证言。

“明白了。请您将这条信息写下来,也拜托您向楠山老师确认一下。”

如果楠山老师也提出类似的证言,就要想方设法让他出庭作证。作为课外活动的顾问,北尾老师要尽量待在法庭外面。

让曾经想搞垮校内审判的楠山老师当证人,这可有点讽刺意味了。既然准备工作已经进行到这个地步,就让那位老师也来插一脚。当检方的证人嘛,有什么不可以的?

看到凉子的表情颇有深意,北尾老师问道:“喂,藤野,你又在动什么歪脑筋?”

“保密。”

“我说一美,咱们走吧。”佐佐木吾郎站起身来。

“又要去哪里?”

“别担心,这次去的地方晒不着。”佐佐木吾郎摸了摸萩尾一美的头,“接下来,你就和我搭档,一起行动。”

“真的吗?我们去哪儿?”一美喜形于色。可以说单纯,也可以说浅薄。这样的女生可真占便宜。凉子不禁在心中暗忖着。

“这才是需要保密的。”佐佐木吾郎用余光瞥了北尾老师一眼,“是非常重要的调查工作。”

“那小凉呢?”

“我另有任务。这也需要保密。”

“你们的眼神都好阴险啊。”北尾老师苦笑道,“行啊,各自努力吧。加油!我还是识相一点,自行消失吧。”北尾老师站起身来,将椅子放回原处,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过玩笑归玩笑,你们可要注意身体。听说昨天神原在图书馆倒下了。”

是今天早上来学校后,听田径部的学生说的。

“当时他们正好在图书馆里,所以看到了。还有人嚷嚷着要叫救护车。这可不能一笑了之啊。”他继续说,“过会儿我再联系你们。作为课外活动的顾问,我自然会担心。你们也别太勉强自己。”

“田径部的人去图书馆干吗呢?”萩尾一美嘟哝道。凉子和佐佐木吾郎满怀期待地看着北尾老师。可北尾老师在嘴巴前比划了一个拉上拉链的手势,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问问田径部的人吧。”佐佐木吾郎低声说,“辩护方的动态也得确认一下。”

凉子点点头,一个念头从脑海里冒了出来:要不要打电话问一下野田健一?她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多此一举。我们可是分属两大阵营的对手。

“那么,小凉接下来要做什么呢?这个需要保密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去城东警察署。”

“哎?”

“有些细节需要再问问佐佐木警官。”

在那份报告中,佐佐木警官没有提到她自己对大出俊次他们三人的感受和看法。估计是她有意不写,但凉子对这一点十分在意。既然佐佐木警官充分了解大出俊次他们的行径,那关于柏木卓也的死,她是否对他们产生过怀疑?即使没有到怀疑的程度,她难道没有感到过不安吗?

还有一点——不过,这也许和柏木卓也的死无关——就是二月份,大出俊次他们对四中的学生动用暴力的事件。对于此事,佐佐木警官应该了解得很清楚吧。

“我也知道,她不会轻易告诉我们所有的信息,但我还是要试着撼一撼她这棵大树。”

佐佐木吾郎说:“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

凉子笑道:“不用了。今天我一个人去就行。这是女人之间的战斗,有些情形可不想让你看到。”

“哇!”佐佐木吾郎惊呼起来。

就在此时,萩尾一美插话了:“我说,”她猛地抬起头,看着凉子,“我可以说吗?反正这里没有别人,说说也无妨吧?”

她可从没有这么严肃过。

“你要说什么?”凉子反问。

“就是那份三宅树理的……陈述书?我用文字处理机打字的时候,感觉怪怪的。”萩尾一美说。

“哪里奇怪了?”

“好像在写小说。”

一时间,连佐佐木吾郎也想不出该接什么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