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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汤姆说,“凶手如果是在街上等待,他怎么知道莉斯贝思住在五楼?”

“他不是在街上等待,”贝雅特说,“他是在楼梯间等待。威廉说他们公寓的大门没办法关好,我们去查过,确实如此。凶手在楼梯间留意电梯,看有没有人从五楼下来,如果有人出现就躲进通往地下室的楼梯。”

“很好,贝雅特哈利说,“然后呢?”

“凶手跟着莉斯贝思来到街上,然后……不对,这样太危险了。莉斯贝思一出电梯,凶手就拦住她,用氯仿将她迷昏。”

“不对,”汤姆斩钉截铁地说,“太危险了,这样他就得把莉斯贝思扛出去,放上停在路边的车里。如果有人看见,就会记得车型,说不定还会记下车牌号码。”

“不是用氯仿,”莫勒说,“而且车子停在远处。他用枪威胁莉斯贝思,逼莉斯贝思走在他前面,他跟在后面,枪藏在口袋里。”

“不管手法是什么,被害人是随意挑选的,”哈利说,“重点是下手地点。如果是威廉搭电梯从五楼下去,而不是莉斯贝思,威廉就会成为被害人。”

“如果真如你所说,也许可以解释这些女性被害人没有受到性侵害的原因。”奥内说,“如果这个谋杀犯……”

“凶手。”

“这个凶手没有特定的下手对象,这就表明,被害人是女性全都是巧合,这样一来,被害人就不是特定的人,让凶手满足的是杀人本身。”

“那女厕所呢?”贝雅特说,“去女厕所就不算是随机下手了。如果被害人的性别不重要,那凶手去男厕所不是更自然吗?这样他走出男厕所的时候就不会引人注意,可以降低风险。”

“有可能,”哈利说,“但如果他准备得像目前看来的这么充分,那么他应该会知道律师事务所的男性比女性多,不是吗?”

贝雅特用力眨了眨双眼。

“好想法,哈利,”汤姆说,“在女厕执行仪式会被发现的可能性更低。”

下午两点零八分,莫勒的一句话替这场争辩画下句号。“好了各位,讨论死者已经讨论得够多了,我们是不是应把注意力放在活人身上?”

太阳开始沿抛物线的下半段运行,影子慢慢向德扬区一处废弃的校园延伸,校园里只听得见足球被踢上墙壁的单调声响。哈利那间密闭的办公室里,空气已变得有如一碗浓汤,由蒸发的人类体液熬成。卡尔柏纳广场右边的星星尖角正好位于坎本区恩斯尤路的一栋建筑物上。哈利说,尖角下的建筑物建于一九一二年,当时称为“结核病之家”,后来作为学生宿舍,起初提供给经济系学生住宿,后来提供给护校学生住宿,最后只要是学生都可以住。

五芒星的最后一个尖角指向一条条黑色平行线。

“奥斯陆火车站的铁路线?”莫勒问,“没有人住在那里吧?”

“注意。”哈利说,指向一个画有阴影的小方块。“一定是仓库,它……”

“不对,地图是正确的,”汤姆说,“那里的确有间房子。你们乘火车进奥斯陆的时候都没注意到吗?那里有一栋砖房,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还有花园什么的……”

“你说的是弗勒公馆,”奥内说,“站长的家,非常有名,我想现在应该变成办公室了吧。”

哈利摇了摇头,告诉大家,根据国家户政局的记录,有一位叫奥尔佳·希沃森的老太太住在那里。

“学生楼或站长之家都没有五楼。”哈利说。

“这会阻止他吗?”汤姆转头望向奥内。

奥内耸了耸肩,“我认为不会。现在我们是在预测个人行为的特征,我猜得并不比你们准。”

“好吧,”汤姆说,“我们可以假设他明天要去学生楼下手,那么要阻止他,我们必须做好完善的行动计划。大家都同意吗?”

每个人都点了点头。

“很好,”汤姆说,“我会联络特警队的希维德·弗凯德,立刻准备详细方案。”

哈利在汤姆眼中看见火花燃起。哈利了解汤姆:汤姆喜欢行动、缉捕、扑向猎物,这些正是警察工作中的美味珍馐。

“我跟贝雅特去施怀歌德街,看能不能见到希沃森老太太。”哈利说。

“大家小心!”莫勒吼道,吼声盖过椅子刮擦地面的声音,“绝对不能泄露半点消息,记住奥内说过的,这种反社会型杀手会到处打探警方的调查行动。”

太阳缓缓下沉,温度慢慢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