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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嘛,娜塔莎,在你打电话给别人之前,我先帮你一点小忙。你听过德奥合并吗?这表示奥地利不是被占领的,跟一般对这个名词的解读有所出入。德军在一九三八年三月进驻奥地利,没有受到任何抵抗,直到二战结束都维持这种状态。”

“就跟挪威一样?”

布兰豪格大感震惊。娜塔莎的语气如此确定,对自己的无知没有一丝羞愧。

“不,”布兰豪格缓缓说道,仿佛在跟一个头脑迟钝的小孩说话,“跟挪威不一样。挪威人一直在抵抗,挪威国王和挪威政府迁到了伦敦,随时准备回归,同时制作广播节目……鼓励家乡的同胞。”他听出自己的措辞有点不那么恰当,随即补充说:“挪威全体人民并肩抵御外来侵略,只有少数挪威叛国贼穿上党卫队SS制服,上战场替德军作战,这些人都是社会的败类,无论哪个国家都必须承认这种败类的存在。但是在挪威,善的力量凝聚而起,强有力的人士领导抵抗运动,率先替民主政体铺路。这些人彼此忠诚相待,根据战后的分析,是他们救了挪威。民主的回报就是民主本身。娜塔莎,请删掉我刚刚说挪威国王的那一段。”

“所以您认为跟纳粹党一起作战的人是败类?”

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布兰豪格决定结束这段对话。“我只是说,那些在二战期间背叛祖国的人,应该对法官从轻量刑感到高兴。我在许多国家出任过大使,那些国家的叛国贼会被一一枪决,而我不敢说挪威没有枪决叛国贼是否正确。回到你想要的评论,娜塔莎,外交部对示威行动与奥地利新国会成员都不予置评。我这里还有客人,恕我无法继续说下去,娜塔莎……”他说了几句客套话,挂上电话。

布兰豪格回到客厅,见众人正准备离去。“这么快就要走了?”他说,露出大大的微笑,但并未出言挽留。他觉得累了。

他送客人到门口,跟警察总长安妮握手握得特别用力,嘴上说只要有地方帮得上忙,请随时来找他。工作上一切顺利,但是……

他睡前想到的最后一件事是蕾切尔,以及蕾切尔那个被他发配边疆的心上人。他带着微笑沉沉睡去,隔天醒来却头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