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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知道是谁下令进行调查的。”哈利说。

骆肯没应声。

“我知道你没办法等到跟泰方的协议签名盖章才开始卧底任务,事情很紧急,对吧,急着非弄出个结果不可,所以你才提前行动。”

“你就是不放弃,是吧。”

“现在说这个还有意义吗?”

骆肯吹着汤匙,“收集证据可能要花很长时间,”他说,“说不定要好几年。时间因素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我敢打赌没有任何书面纪录可以回溯到主要推手身上,如果事情曝光的话,一切都是外交部那个图鲁斯一个人的意思。我说的没错吧?”

“高明的政客向来都会替自己做好掩护,不是吗?他们会把肮脏活交给内阁大臣做,而内阁大臣不给命令的,他们只是告诉局处首长要怎么做才能加快或推迟升迁。”

“你会不会刚好讲的是内阁大臣欧斯基德森?”

骆肯把一只虾子吸进嘴里,沉默地咀嚼。

“所以吊在图鲁斯面前的红萝卜是什么?常务次长的位子?”

“我不知道。我们不谈那种事。”

“那警察局长呢?她不是也有点冒险?”

“她大概是个优秀的社会民主党员吧,我想。”

“政治野心?”

“或许。或许他们两个冒的险都不像你想象的大。跟大使在同一栋大楼里办公不代表──”

“不代表你就是他的人马?那你到底替谁做事?你是自由接案吗?”

骆肯对着汤里的倒影微笑,“霍勒,告诉我,你那个女人后来怎么样了?”

哈利看着他,满脸困惑。

“那个戒烟的。”

“我跟你说了,她遇到英国的乐手,跟他去了伦敦。”

“那之后呢?”

“谁说还有之后?”

“你啊,你谈起她的样子。”骆肯笑出声。他刚才已经放下汤匙,倒回椅背上。“讲一下啦,霍勒,从那以后她真的就不抽烟了?永远不抽?”

“不是,”哈利平静地说,“但是现在她不抽了,永远不抽。”

他看着那瓶金宾,闭上眼睛试着回想某一杯酒的暖热,只有一杯,他的第一杯。

哈利坐在那里,一直到骆肯睡着。然后他两手勾着这位老兄的肩膀底下,把他拖上床盖条毯子,之后就离开了。

江河苑的警卫也睡着了。哈利考虑过要不要叫醒他,最后还是决定不要。今天晚上每个人都该睡一下。门缝下塞了一封信,哈利没拆开,放到床边桌上跟另一封摆在一起。然后他站在窗边,看着一艘货船从郑王桥下滑行而过,漆黑而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