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最后的证据(第3/4页)

笑校说,当她从家里搭火车去神户时,恩田主动向她搭讪,后来就渐渐被他引访。恩田来鬼首村时住在由良家,又说是敦子夫人的亲戚……笑枝心想既然是敦子夫人的亲戚,家世自然无可挑剔;而且他又是神户的高商毕业的,才会渐渐被他骗到手。”

仁礼嘉平代替笑枝说明被诱惑的经过。笑枝只是胀红着脸,没有流泪。

“原来如此。对了,夫人。”

“是。”

“你可能听你哥哥说过,这位矶川警官从以前就对昭和七年那件案子怀有很深的疑问,他怀疑被杀死的人不是‘龟之汤’的源治郎,而是恩田。”

“这件事情我刚才听哥哥说过了。”

“你觉得呢?”

“这种事情问我,我也不清楚。不过,他会就此完全失去行综,我现在想起来也觉得很奇怪。”

笑枝露出胆怯的眼神。

仁礼嘉平探身出来说:

“矶川警官,凶手是谁不都一样吗?”

“一样?”

“就算被杀的是恩田,杀人逃遁的是‘龟之汤’的源治郎,那么源治郎会从此无声无息,不也是很奇怪吗?”

“嘉平先生,这不一样。”

金田一耕助口气温和地应道。

“有什么不一样?”

“当时警方把恩田当成凶手,全面通缉他,所以如果源治郎是凶手的话,散发至全国的凶手画像、照片就完全错误。这么一来,凶手若是源治郎,他就很容易逃跑。”

“啊!原来如此。”

仁礼嘉平若有所悟地点点头说:

“那么,矶川警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凶手有可能是源治郎?”

“大概是案发后三个月或四个月。当时恩田的行踪成谜,我才开始怀疑会不会当时被杀的人是恩田几三?”

“研川警官当时没有派人搜寻源治郎的行踪吗?”

“当时我还年轻,职位不高。在调查会议里面我曾经提过这个意见,可是其他人不加理会。如果那时候我能有一张源治郎的照片,或许还可以想办法,但是我连一张都没有……”

“啊!”

金田一耕助惊讶地回头看着矶川警官说:

“你连一张源治郎的照片都没有吗?”

“是的。”

“那这不是很奇怪吗?源治郎在神户是个很受欢迎的电影旁白解说员,怎么会连一张照片都没有呢?”

“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连一张照片都没有。源治郎的父母是很正派的人,自己的儿子在当电影旁白解说员,他们觉得很丢脸,因此,他们回来这里的时候,就把所有的照片都烧光了。”

“原来是这样。”

金田一耕助沉思半晌之后,突然看着笑校说:

“夫人。”

“是。”

“你曾经在神户见过源治郎吗?”

“没有,一次都没有。”

“我说的不是直接见面,而是因为同乡的关系,去听过他的电影解说吗?”

“没有。金田一先生,我根本不可能去听。”

“为什么?”

“就像刚才矶川警官说的,‘龟之汤’上一代的经营者是很正派的人,儿子在当电影穿白解说员的事情,让他们觉得很丢脸,因此拼命想要隐瞒这件事。直到源治郎被杀害后,村里的人才知道他在神户是很受的欢迎的电影旁白解说员,当时大家都吓了一跳,根本不可能去看他解说的电影。”

“啊!是这样吗?”

金田一耕助拍打着膝盖苦笑道。

他发现自己弄错了。昨天看到辰藏喝了杯酸葡萄酒后模仿电影解说员的样子,因此误以为村里的人在源治郎生前,就知道他是电影解说员了。

“说到这里……金田一先生。”

“是!”

“也许你会笑我们有封建思想,以前……也就是战争结束以前,象‘龟之汤’那种职业算是很低下的阶级,连农夫们都看不起他们。可是,‘龟之汤’上一代的主人,是个心高气做的男子,总是不让别人看到他的弱点,因此才会坚持隐瞒儿子是电影解说员的事情。

事实上,当我们知道他的艺名叫青柳史郎,是关西地区数一数二的红牌电影解说员的时候,我们都惊讶得合不拢嘴。”

“听说源治郎小学一毕业就离开村子,嘉平先生还记得他吗?”

“完全不记得。发生命案之后,我才注意到‘龟之汤’还有一个儿子。他从小就很阴沉,在学校也不引人注意,而这样的小孩却在不知不觉间变成受欢迎的电影旁白解说员,当然令大家大吃一惊了。”

“嘉平先生。”

金田一耕助看着仁礼嘉平和矶川警官说:

“‘龟之汤’的源治郎会跑去找恩田,不就是你父亲唆使的吗?”

“啊……”

仁礼嘉平瞪圆眼睛说:

“这是谁说的?”

“就是这位矶川警官说的。”

“矶川警官,冤枉啊!”

仁礼嘉平马上接口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由良家给村子里带来工作机会,获得利润,因此我父亲嫉妒,派源治郎去挑拨吗?”

“当时大家都是这样讲。”

“矶川警官,这一定是有人捏造的!我爸爸是个工作能力很强的人,有些地方比普通人还要蛮干;可是,他也是个最讨厌拐弯抹角的顽固老头,绝对不是那种会在旁边没人冷水、到处捣乱的人。

最后的证据,就是那件案子发生时,连我父亲都惊讶地问我说:‘龟之汤还有那么一个儿子吗?’”

“哎呀!那我真是失礼了。”

矶川警官有些脸红,讷讷地说。

“没关系。”

仁礼嘉平不在乎地挥挥手说:

“话又说回来,当时大家都认为我们跟由良家是死对头,但是,我父亲是那种专心工作、不会去搞闲杂事情的人……唉!为我父亲的辩解到此为止。金田一先生,请问还有什么问题?”

“我想请问夫人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这个问题可能很没礼貌……恩田几三身上是否有什么重要的特征?这些特征从外面看不出来。例如毛长得比别人多啦!或者是右手比左手长等等。”

面对金田一耕助的询问,笑枝不禁又脸红了。可是她没有露出厌恶的表情,缓缓地答道:

“这……讲起来令人很不舒服,他跟我之间有过三次亲密接触,只有三次就怀孩子,因此我们之间并不很熟。金田一先生,你这样向我,我也很难回答。不过关于这个问题,可能由佳利的妈妈比较清楚。”

“我懂了,等一下我再问由佳利的妈妈。”

就在这时候,客厅传来“枯叶”的歌声,金田一耕助和矶川警官心生诧异地对望着。

“啊!这是……”

大家静静听着歌,笑枝害怕地说:

“是大空由佳利在唱吧!对了,昨天晚上在由良家守灵的时候,听说她也有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