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次交手(第2/2页)

“金田一先生,你听谁说的?”

“刚才的场先生有提起。”

“哦!当时的场先生、我和一彦的父亲都是飞鸟家的家臣,我非常焦虑,不知道叛军什么时会攻打进来,只好干脆躲进衣橱里避难,而且还怕得全身直打哆嗦。金田一先生也知道这件事吗?哈哈哈……”

一旁的村上一彦小声对金田一耕助说:

“他说谎!金田一先生,秋山先生是因为太过自责才会说这种话。”

那天晚上秋山卓造喝得酩酊大醉,在房里睡着了;待他酒醒之后,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

第二年,他进入千叶船桥的陆军骑兵学校,就在大战即将结束前,他因腹部遭子弹贯穿被送往内地治疗,并因此从军中除役。战后不久,他因为旧伤疼痛难忍而开始吸毒,后来经一番训斥,他又重新振作起来;可是他始终无法原谅自己在反叛军来袭时,竟然未能尽忠杀敌。

金田一耕助不了解这些事情,不过倒是对秋山卓造十分感兴趣。

“金田一先生,右手边是神门水池。”

金田一耕助一听,急忙从右边车窗看去。

只见一片杂树林的对面有一大片墨绿色的池水,但因为车子很快就过桥、进入峡谷,水池便从视野中消失。

过了桥,眼前立刻分成两条侧路,秋山卓造一边开车,一边说明往左是通向浅间隐,往右是到樱泽。

“樱泽”这个地方和刚才经过的大河川地形不同,它有一条潺潺的小溪,穿过这条溪流,就可以看见笛小路家的别墅位于这条路尽头的右边。

由于笛小路家比路面低,溢到路面的溪水都往别墅那边流,四周种植的杉树、栎树如今都浸泡在水里。

当车子停下来时,金田一耕助越过树林看见美沙的身影。她一定是听见车子的喇叭声才从屋里走出来,不过车子距离她还有十公尺远,其间还隔着茂密的枝桠和树叶,所以看不清美沙的脸孔,隐约可见她身穿一条印花布裙和绿色毛衣,给人一种纤弱、无依无靠的感觉。

“美沙,情况实在太严重了。”

秋山卓造在车里同情地叫道。

美沙一听见他的声音立刻想躲起来,可是下一瞬间看见从车里走下来的村上一彦时,她又站在原处。

村上一彦犹豫了一下,便决定脱下鞋袜,用登山用的十字-做拐杖涉水过去。”

“一彦,那就拜托你了。”

“好的。”

当车子准备开动之际,金田一耕助看见背着登山袋的村上一彦已经走到别墅走廊的阶梯下方,美沙则回屋里提了一桶水出来。除了美沙之外,金田一耕助并没有看见其他人。

“那个女孩今年几岁?”

“大概十七岁左右。”

“她一个人住在那栋别墅吗?”

“不是,她和奶奶住在一块儿,就是去年溺死的笛小路先生的母亲。美沙的奶奶去东京了,她一个人在家会怕,向我家少爷求救,于是少爷就派一彦去看看她。”

“她家没有佣人吗?”

“应该有……不过刚才似乎没看见女佣的人影。”

秋山卓造对这件事似乎不怎么关心。

“金田一先生,那女孩一听见我的声音就吓得想躲起来,你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怕我吗?”

“为什么?”

“她大概认为我有意阻挠少爷和她妈妈的婚事,其实我哪有这个能耐!少爷一向是我行我素的人,再说……凡是事业有成的男人,通常对女人都没辙……啊!我到底在说什么呀?”

金田一耕助越来越有兴趣了。

“你似乎很反对他们两人结婚?”

秋山卓造沉默了一会儿,开始窃笑起来。

“金田一先生,我家少爷除了对女人没辙外,还有一件事也让他没辙。”

“是什么事?”

“考古学。每当他沉迷于考古学的时候,事业、女人都引不起他的兴趣。他年轻时曾到过埃及、美索不达米亚等地考古,已故的宁子夫人为了这件事相当苦闷,不过现在凤女士正要尝到这份‘苦闷’。”

“这话怎么说?”

“现在出现了一彦这么优秀的继承人,我家少爷自然感到很高兴。一彦这孩子人品好,加上少爷也有那么一段过去,所以他非常疼爱一彦。凤女士大概也会因此而吃醋吧!不知道我家少爷目前是被风女士深深吸引,还是女人天生就比较难缠,凤女士似乎对我家少爷将余生花在考古学上的作法不以为意,将来不知道哪一方会赢,哈哈哈!”

金田一耕助后来才知道秋山卓造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应,是因为昭和十年那次反叛军事件带给他不小的打击;自那次事件后,秋山卓造开始非常厌恶自己,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就在秋山卓造说话的当儿,车子已经涉水奔驰起来。狭窄的路旁净是被台风吹倒的树木,有时他们还必须倒车绕远路。

矢崎的河川泛滥成灾,到处一片水乡泽国,浸泡在水里的别墅宛如漂浮在湖面上的小岛般。

如果这件案子是他杀的话,凶手可真会挑时机下手啊!

这样一来,凶手犯案的证据就因为“台风”侵袭,轻而易举地不留下一丁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