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程式之谜

白桦营

金田一耕助和日比野警官、近藤刑警三人乘车离开矢崎时,那一带的积水已经减退不少,路旁丛生的杂草浮出水面,形成一幅沙洲景致。

金田一耕助忽然想到一件事。

“对了,星野温泉好象是在中轻井泽的北部?”

“是的。”

“那么笛小路去年投宿的‘白桦营’不就在前往星野温泉的途中?”

“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方便的话,我想顺道过去看看。需不需要绕一大圈?”

“那倒是不用。吉本,顺道去一趟‘白桦营’。”

“知道了。”

从矢崎开车到白桦营大约需要十二、三分钟,他们从旧道入口的圆形场地往六本过开去时,正好和笛小路笃子乘坐的计程车交错而过,但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之前金田一耕助经过“白桦营”的时候,那里因为台风过境而乱成一团,这会儿已经恢复原有的景观,东倒西歪的木屋都修理好了。

在三十间木屋中央有一处公用的厨房,旁边有一间简餐店和管理室。

金田一耕助一行人踏进快餐店,便看见两名学生模样的露营者隔着柜台和老板根津高谈阔论。

“是凤千代子的丈夫……”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使金田一耕助、日比野警官和近藤刑警面面相觑。

根津看见日比野警官和近藤刑警,立刻对两名学生使眼色,并且说:

“欢迎光临!近藤先生,听说风千代子的丈夫又死了一个?”

近藤刑警朝那两名学生看了一眼说:

“你的耳朵挺尖的嘛!不过老板,事情还没水落石出以前,还是不要随便臆测比较好。刚才你们是不是在谈慎恭吾先生的事?”

“老板,这些是什么人?”

其中一名学生问道。

“是警察大人。”

其中一名学生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另一名学生就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没有谈论这件事,再说我们也没什么恶意。”

“你们对这次的事件知道多少?”

日比野警官镜片下的双眼透出一道犀利的目先。

“不,我们是在谈论去年那桩意外事件。”

“哦?那你们对笛小路命案知道些什么吗?”

近藤刑警插嘴问道。

“没有啦!我们是因为昨天在轻井泽遇见一名奇怪男子……在说明这件事之前,我先自我介绍一下。这位是藤田欣三,我叫松村胜,我们两个都是Q大的学生,平时喜欢凑热闹。”

“胡说!你喜欢凑热闹并不代表我也跟你一样。”

“好了,你们两个究竟喜不喜欢凑热闹与我们无关,我们只想知道关于去年那个案子,你们究竟知道多少。”

藤田欣三故意摆出一副苦瓜脸,在用字谴词上非常谨慎。

“我们原本在谈论昨天在轻井泽遇到一名奇怪男子,之后听老板提到,我们才想起来那个人就是田代信吉,他是艺术大学音乐系的学生。”

金田一耕助一听,不禁看了这名学生一眼。

“田代信吉?他又是哪一号人物?”

“近藤警官,你可真健忘!去年离山不是发生一起情侣殉情的事件吗?那个被救活的男子就是田代信吉。”

老板一边擦拭柜台,一边说着。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个男的怎么了?”

“当时你只在意笛小路溺毙的事件,所以不知道还有这么回事。田代信吉是在去年八月十六日跟一名女子殉情,而笛小路的尸体也是在那一天发现的,前天晚上田代信吉就住在这里。”

“这么说,他那天和笛小路在一块儿喽?”

近藤刑警的情绪跟着激动起来。

“嗯,而且那天晚上笛小路离开这里之前,这两名学生还看见笛小路和田代信吉在对面的山丘上聊天呢!”

“今年你们也在轻井泽看见田代信吉?”

这是金田一耕助提出的问题。

藤田欣三一边打量金田一耕助,一边回答:

“是,昨天见到的。”

“在什么地方?”

“星野温泉。”

一旁的松村胜答道。

“星野温泉正在举行现代音乐庆典,昨天中午田代信吉出现在座谈会上,他还是一脸酷样;我跟藤田说,他该不会又想旧事重演吧!”

去年八月十六日下午,田代信吉和小宫雪在离山殉情,结果小宫雪死了,田代信吉获救,后天就是小宫雪去世一周年的忌日。

虽然金田一耕助不知道田代信吉后来怎么样了,不过从小宫雪的遗书中得知两人是协议一起殉情的。解剖报告说小宫雪原本就有严重的胸腔疾病,因此田代信吉才没有被起诉。

“你们有没有问田代信吉住在什么地方?”

“没有,我们并没有交谈,何况也跟他不熟,只知道他是去年那桩殉情事件的男主角。”

“我们喜欢凑热闹,所以去年一听到离山那里发生殉情事件时,我们便跟着救难队去看情况,才知道他跟我们一样住在‘白桦营’。”

“在田代信吉殉情的前一天晚上,你们还看见他和笛小路在交谈?”

日比野警官终于开口问道。

“当时我们并不知道笛小路是谁,也不知道他是凤千代子的前夫。”

松村胜直截了当地回答。

“可是刚才你们不是跟老板……”

“不、不,事情是这样的。”

由于松村胜的口气不太好,藤田欣三连忙制止他,并代为发言:

“那天晚上是十五日,也就是孟兰盆会,轻井泽这地方到处都有舞祭。于是我们这个营区想办一场营火晚会,当时老板也跟我们在一起。”

“我不只跟你们玩在一块儿,那时候我还是赞助者呢!”

“当然啦!平常叫你请客简直比登天还难。”

“你给我闭嘴!警察大人可是很严肃的……”

老板也加入谈话的行列。

“笛小路和田代信吉……当时我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不过我拒绝让那两人参加营火晚会,因为晚会才刚开始,笛小路就已喝得烂醉如泥。其实稍早我邀他参加晚会的时候,他就已经喝醉了,那时他一个人躺在木屋里睡觉,他一边念念有词,一边还用生锈的钉子在床头前的木板上刻字;后来,他还在木屋里抱着一瓶威士忌喝得醉醺醺,因此……”

突然间,近藤刑警插嘴道:

“你说笛小路在木板上刻字?”

“嗯,我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捡到生锈的钉子。”

“老板,笛小路当时住哪一间房?”

“他住十七号房。比他晚到的田代信言则住在他隔壁的十八号房。”

木板上的字迹

根津之所以对他们住的房间记忆深刻,是因为这两人的举止十分诡异。

“那个房间现在还保留着笛小路刻的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