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尾声(第2/3页)

“立花,你听见了吗?”

“嗯,好像在这栋小屋里。”

斜坡中途有一间小屋,里面传出有人在呻吟的声音。

他们两人互看一眼之后,村上一彦便小心翼翼地朝小屋接近。

“喂,里面是谁?”

村上一彦说完,小屋里便传出更大的呻吟声,像是在回应他,而且还传出敲地板的咚咚声。

“村上,会不会是田代?”

立花茂树的声音有些颤抖。

村上一彦静静地倾听小屋里传出的呻吟声和敲击声,然后轻轻推开嘎嘎作响的木门,随即用手电筒照射屋里。

“啊!秋山叔叔,这是怎么回事?一点儿也不像平日的你。”

“村上,是你认识的人吗?”

“是秋山卓造叔叔,他是飞鸟叔叔的左右手。”

秋山卓造大概在这间小屋里待了好一阵子,只见他全身被绳索捆绑住,嘴里还被人塞了一块布。

当村上一彦拿掉他嘴里的布时,双眼顿时一亮,因为这块布是美沙在高尔夫球场上系在头发上的方巾。

“秋山叔叔,你跟美沙在一起吗?”

“那孩子实在是太可怕了,我差点就死在她的手中,还好有个男的适时出面搭救,不然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我从以前就不喜欢那孩子……对了,一彦,少爷呢?”

“叔叔没事,不过他非常担心你。秋山叔叔,你的脚受伤了。”

“这点小伤没什么,一彦,快帮我解开绳索,那个混帐……”

村上一彦突然停下为秋山卓造松绑的动作,目光锐利地看着秋山卓造说:

“秋山叔叔,绳索解开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那还用得着说吗?当然是去找那两个家伙算帐!”

秋山卓造气得咬牙切齿。

“刚才我听到他们两人的谈话,离山山顶上好像有一个洞穴,他们就躲在那里,等我找到那家伙,非把他的脑袋揪下来不可,不然怎么对得起咱们少爷。”

“立花,千万别把绳索解开,快把绳索绑紧一点。”

“一彦,你在做什么?你吃里扒外啊……”

“随你怎么说。立花,要绑紧一点,我可不希望秋山叔叔自寻死路。”

立花茂树了解村上一彦这么做的用意,因此将绳索绑得更紧。

“一彦,你这是做什么?”

任凭秋山卓造使出浑身的蛮力,还是不敌两名年轻小夥子。

就这样,秋山卓造被五花大绑地留在小屋里。

当村上一彦和立花茂树离开时,秋山卓造悲痛地叫道:

“一彦,你不要去呀!那孩子心理不正常,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教我怎么对得起老爷?你不是村上达哉的儿子,你是老爷的儿子啊!”

他们两人则往坡上走五、六步,一听到秋山卓造的话便停下脚步。

立花茂树整个人都呆住了,村上一彦却笑着对他说:

“立花,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最后的交响乐

村上一彦回到小屋里,站在秋山卓造面前说:

“秋山叔叔、人在危急的时候都会吐露真言。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吗?”

“一彦,你知道这件事?”

“秋山叔叔,我是在飞鸟家中长大的,而且我母亲一直陪伴我到六岁,你想我母亲在临终前不会告诉我这件事吗?我生长的环境给了我太多的温暖,因此我不会看轻自己,也不会产生自卑感。

当时我母亲屈服在父亲的暴力下,强忍羞辱他陪侍在他枕边,在这当中,我母亲有了身孕。由于我母亲是个传统、守旧的女人,她忠于自己户籍上的丈夫……可是,秋山叔叔,你知道我母亲一直思念的人是谁吗?那个人就是你!”

秋山卓造吃惊地睁大眼睛看着村上一彦。

村上一彦报以爽朗的笑容,继续说:

“经过那次事件后,你就去了习志野,而且你上了前线,所以不知道这件事。这件事情忠熙哥哥也知道,并为他父亲对我母亲做出这样的事感到抱歉,他有强烈的罪恶感,所以才会对我母亲真正思念的人,也就是你,怀有一份特殊的情感。”

秋山卓造听到村上一彦这么说,眼角不禁渗出泪水。

村上一彦把头转过去说道:

“秋山叔叔,你也是个保守念旧的人,我非常感谢你一直以来都念着我母亲的这份情意。不过,我不认为这是我母亲的本意,请你找个对你不错的人结婚吧!秋山叔叔,母亲在我六岁的时候离我而去,我非常想念她,也比平常人更渴望母爱,所以我怎么可能会让母亲思念一生的人自寻死路呢?你明白了吗?哈哈哈,这下子连我自己都吐露真言了。”

看来这里也在上演“化装舞会”,只不过是一场守旧派的舞会。

村上一彦转身离开小屋之际,身后传来秋山卓造的声音:

“一彦,可是那个人……”

“放心吧!我……我们有信心可以说服他,所以必须比警方早一步赶到。对了,警方现在说不定也朝这边来了,如果你不想让他们看见你狼狈的样子,就保持沉默别出声,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再替你松绑。”

“立花,你听到什么了?”

“没有,我……什么都……”

“哈哈!不论你听到什么,那些都已经是尘封往事了。”

“是……我知道。”

他们两人默默地登上笼罩雾气的斜坡,不久便来到金田一耕助去年登上的荒凉山顶。立花茂树高声叫着田代信吉的名字,顷刻间,山丘上出现一道人影,那是一副杀手装扮的田代信吉,他的右手握着一把枪。

“站在那里的人是谁?再过来一步,当心我要开枪罗!”

“是我,立、立花茂树。”

“立花?你跑来这里做什么?我从来不晓得你有这么大的勇气。”

“我是来传话的。”

“你替谁传话?”

“是我爸爸——立花梧郎。”

田代信吉想了一会儿才说:

“你父亲要你传什么话给我?”

“你不是送给我父亲一份‘墓志铭’的交响乐乐谱吗?我父亲说他非常喜欢你的作品,希望能在今年秋季的演奏会上演奏这首曲子。田代,你是作曲者,有发表这首曲子的义务。”

田代信吉再陷入沉思,默默不语地站在那里。

没多久,村上一彦也开口叫他。

“田代,请你听我说一句话。”

“你又是谁?”

“村上一彦,立花的高中同学,同时也是飞鸟忠熙的亲人。飞鸟叔叔没有死,他虽然身负重伤,但手术进行得非常顺利,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田代,你跟我们一块儿下山吧!”

村上一彦试着朝他走近,立花茂树也跟在后面。

太阳虽然还没完全升上来,不过天色已经亮得可以清楚看到田代信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