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逮捕(第2/4页)

三个人来到海湾口,金田一耕助完全无视岛上人异样的目光,转身对竹藏说:

“我想要一艘小船。”

“好的,我马上撑过来,请稍等一下。”

等竹藏把小船划出来,金田一耕助和矶川警官立刻上船。

“金田一,你到底要做什么?”

矶川警官被金田一耕助的神秘举动搞得一头雾水,忍不住纳闷地问。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竹藏,麻烦你划到放吊钟的天狗鼻岩石下面。”

金田一耕助果断地吩咐着竹藏。

秋意渐浓的濑户内海上,海面平静、湛蓝。矶川警官和金田一耕助都默默看着海面,小船上却好像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矶川警官好像明白金田一耕助马上就要解开事情的真相,静静地不发一语。

小船进到海潮汇聚处,海藻在海潮的冲刷下,起伏摇晃着。

忽然,金田一耕助抬起头来,看着在岩石上已经被吊起来的吊钟说:

“竹藏,把小船停在这里吧,你用竿子在水里捞捞看好吗?”

“要捞什么?”

竹藏不解地问。

“这里应该会有一条绑着重物的绳子沉在海水里。如果绑的东西不重,绳子就不会沉下去了,麻烦你捞捞看。”

金田一耕助一边指点着,一边指着海面让竹藏捞东西。

竹藏于是倒拿着钩竿,在海里捞着。

金田一耕助和警官则从船旁探身出去,看着竿子。

“啊!”

竹藏突然大叫一声。

“找到了!”

金田一耕助开心地说:

“这竿子我来拿,麻烦你到海里去,把绳子割断。辛苦你了。”

说完,金田一耕助便从怀里拿出一把海军刀,递给竹藏。

“没问题。”

竹藏随后脱光衣服,用嘴咬着海军刀,向着没入水里的钩竿静静游去。

不多久,他就浮出海面。

“这个给你……”

竹藏把手上握着的绳子交给金田一耕助,然后灵敏地跳上船。金田一耕助连忙握着绳子,一脸紧张地望着水面。

“警官,魔术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想会出现鬼?还是蛇?”

金田一耕助回头问矶川警官。

但是不待警官回答,他立刻拉动绳子,只见有个奇怪的东西正慢慢浮出海面。

起先,矶川警官和竹藏都看不出那是什么东西,隔不多久,他们一看到东西的全貌,两人不禁双眼圆瞪,惊讶得忘了呼吸。

“啊!是吊钟!”

矾川警官喘着气说。

“是的,这是道具吊钟。”

金田一耕助接着矶川警官的话说:

“这是月、雪、花三姊妹的妈妈以前演入钟这出戏时用的道具吊钟,这口吊钟能从里面一分为二。母亲用来演戏的吊钟,却成为女儿被杀的道具,真是罪过呀!”

金田一耕助的声音里带着沉痛的惋借,毫无窥破魔术机关后的欣喜。

此时,了然和尚正好走到天狗鼻的岩石上,无意间向下看了看。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金田一耕助此刻也正好抬起头,这下子,岩石上的了然跟岩石下的金田一耕助像电光石火似地四目交接,彼此都是心知肚明了。

“南无……”

了然和尚怔在那里,在岩石上合掌默念起来。

秋雨绵绵,凉意阵阵。

第二天,狱门岛上一整天都飘着细细的雾雨,千光寺也笼罩在这片雾雨之中,了然和了泽两人就在正殿里举行传法仪式。

按照老规矩,曹洞宗的传法仪式起码要花一个礼拜才能完成。

在张挂着红色布幕的正殿中,除了师徒相对外,闲人一概不得进入。徒弟在这里接受师父的口头教诲,谨慎地抄写大事、嗣书、血脉。而且徒弟在抄写时,每写一字就要起身三拜,因此很花时间。还有,仪式未完成前,继位的人除了上厕所之外,是不准离开位子的。

这是为了要让承继衣钵的人去除杂念。承继衣钵后,就表示已无师父或弟子的名分了,彼此都是释迦牟尼佛的门人弟子。

然而,了然和尚却不依传统规矩行事,他只花一天工夫就完成了传法仪式,当天了泽就成为干光寺住持和尚了。

传法仪式结束后,了然和尚走出正殿,神采奕奕。

他从厕所出来后一边洗手,一边看着整座寺院,在朦胧的雾雨中,到处都站着全副武装的警察。

了然和尚看到这情景,不由地叹了口气,不过,他不是个容易心浮气躁的人,因此,他仍然踩着稳重的步伐迈入书院。

“久等了。”

他向屋里的人打过招呼后,就坐了下来。

在房间里等他的是金田一耕助和矶川警官,这两人看起来似乎等了很久,桌上的烟灰缸已经塞满了烟蒂。

“结束了吗?”

矶川警官把坐垫拍了拍,重新坐下,声音有点僵硬地问。

“结束了,托福,托福。”

了然和尚微笑着说。

“师父,了泽呢?”

金田一耕助顺便问了一句。

“他到分家打招呼去了,毕竟以后还需要仪兵卫做后盾。金田一先生,你要说什么呢?”

了然和尚一副神情泰然的模样,让矶川警官与金田一耕助不由地互相对望了一眼。

“师父!”

金田一耕助喊了一声,脸上浮现出为难的表情,似乎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努力调整了一下呼吸,沉默半晌后,迅速瞥了一眼了然和尚,说:

“师父,我们今天是来逮捕你的。过去一直承蒙你照顾,今天却变成这个样子,我也感到非常遗憾。”

金田一耕助略显嘶哑的嗓音简直就像啜泣一般,不过了然和尚仍然态度从容地坐着,矶川警官则默默地看着两个人,这股沉默的气氛,就像寺外的雨雾般,在书院里弥散着、流动着。

“来逮捕我?为什么?”

了然和尚十分冷静地问。

尽管从了然和尚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质问的意味,但那一双眼睛却传递出“愿闻其详”的狡黠神情。

“因为你杀了花子!师父,花子是你杀的吧?”

金田一耕助一字一句地说。

“杀死花子?金田一先生,就这样简单吗?”

了然和尚面带微笑地反问了一句。

“不,还有,在海盗山寨上杀死海盗的也是你吧?”

金田一耕助又追问了一句。

“在海盗山寨上杀死海盗?嗯,还有什么吗?”

了然和尚仍是一脸微笑地看着金田一耕助。

“没有了。你只杀了花子和那个身份不详的海盗。”

矶川警官惊讶地看着金田一耕助,他好像还不知道真实情况。

“就这样吗?”

和尚神情淡然地接着说:

“金田一,那雪枝跟月代不是我杀的吗?”

“不是。这两件案子不是你做的;杀死雪枝的是村长荒木;杀死月代的是村濑幸庵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