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八章 阿巴思诺特上校(第2/2页)

“有什么根据?”

“我想起来了──当时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是这么一回事──我正议论斯大林五年计划遭到惨败已成定局,我知道是这个话题──女人──我想到了俄国女人的处境来。这个话题我们一直议论到谈话结束。”

“你能不能说得更确切点?”

“说不上,也许在最后的半个小时。”

“火车停了以后?”

对方点点头。

“不错,我完全可以肯定。”

“这个,暂且不谈。阿巴思诺特上校,你去过美国吗?”

“从来没去过,也不想去。”

“你可认识一位阿姆斯特朗上校?”

“阿姆斯特朗──阿姆斯特朗──我认识二、三个这种姓的人。有个汤米·阿姆斯特朗,六十师的──你指的是他?还有一位奥尔比·阿姆斯特朗,他在索姆被人杀害了。”

“我指的这个阿姆斯特朗上校,他曾娶了一个美国人为妻,他的独生被人拐去杀害了。”

“唔,有这么一个人,记起来了。有什么地方读到过──可真惨呀。并不是说我同他有过往来。不过听说过。托比·阿姆斯特朗,很不错的一个人,谁都喜欢他。

前途无量,得过十字勋章。”

“昨晚被杀的就杀害阿姆斯特朗女儿的凶手。”

阿巴思诺特的脸色十争阴沉。

“那么,就是说这头猪猡是罪有应得罗。要是我,宁可把他绞死──要么,让他受电刑。”

“事实上,阿巴思诺特上校,你不是赞成法律和秩序而反对报私仇的吗?”

“哦,你可不能象科西嘉人和黑手党呀!”上校说。“随你喜欢。不过审判制度毕竟是健全的制度。”

波洛仔细地打量他一两分钟。

“是的,”他说。“这是你的观点。阿巴思诺特上校。我想没有什么要追问的了。那么昨晚没有什么东西给你留下印象──还是,可以这么说吧,有什么东西引起你的怀疑呢?”

阿巴思诺特上校思索了一两分钟。

“没有,”他说,“什么也没有,除非──”他犹豫了。

“请说下去,请吧。”

“事实上,没什么。”上校吞吞吐吐地说,“你是说,什么都行?”

“不错,不错。说下去。”

“哦,没什么。小事一桩。我回房的时候注意到我的隔壁,也就是那边包房的门──这你是知道的。”

“是的,十六号。”

“那门关得不严。里面那个人鬼鬼崇崇往外瞧。然后急忙关上门。当然,这没什么──不过,总有点叫人奇怪。我是说,要是你想看什么,通常总是把门一开,头往外一伸。可他那鬼鬼崇崇的样子引起我的注意。”

“是──呀──”波洛含糊其辞。

“我不是说过吗,这没什么。”阿巴思诺特上校表示歉意,“可是你知道,那个时候──大清早──四周静悄悄的──这家伙鬼头鬼脑──跟侦探小说所写的那样──我说的都是废话。”

他立起身来。

“要是你再没有──”

“谢谢,阿巴思诺特上校。没事了。”

这位军人迟疑了一会儿。他起初的那种受处国人盘问所引起的厌恶感此刻消尽了。

“至于德贝汉小姐,”他为难地说,“你可以相信我,她是清白的,她是个地道的绅士。”

他红着脸走了。

“‘地道的绅士’是什么意思?”康斯坦丁大夫很有兴趣地问。

“意思是德贝汉小姐的父亲和兄弟跟阿巴思诺特上校属同一学派。”波洛说。

“啊!”康斯坦丁大夫失望地说,“这跟案件毫不相干。”

“对极了。”波洛说。

他在沉思默想。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然后又抬头来。

“阿巴思诺特上校吸烟斗的。”他说,“在雷切特包房里我捡到一根的通条。

雷切特只吸雪茄。”

“你以为……?”

“他是唯一承认抽烟斗的人。他也听过阿姆斯特朗上校──也许他真的认识他,只是不承认。”

“所以你以为他可能──?”

波洛急促摇了摇头。

“这是──这是不可能的,完全不可能。这么一个可尊敬的、傻乎乎的、耿直的英国人能在一个人身戳上十二刀吗?朋友,你觉得,这是不可能的吗?”

“人人都要尊重心理学──案子有一个症候,不过不是阿巴思诺特上校的。还是见见下一位吧。”

这次,鲍克先生不再提意大利人了,不过心里还想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