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凌晨三点的约会(第2/4页)



  我首先想到来人可能是米勒,他不顾我的威胁,又返回来报复。这时,我床头的灯亮了。在我面前站着两个穿着灰色大衣、戴着黑色卡朋帽的家伙,他们看起来就像双胞胎一样。原来是马特和杰弗兄弟俩。杰弗相貌平平,马特却能给人留下极深的印象,他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大个子,脸上长着一个大肉球,就是他拽住我的T恤,硬把我从床上揪起来的。

  他说:“黑勒,你得跟我们走一趟!”

  该死!多少次我被这样带走,面临被杀的危险!

  马特没有料到我会用枕头向他砸去。在他一愣神的工夫,我快速地抽出放在另一个枕头下的手枪,对准了他和杰弗。

  他们两个可能比米勒和兰格更难对付,不过他们弄醒的可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家伙。我像刚才对待米勒一样,同样让他们看到了死亡的阴影。他们两个识趣地举起了双手。

  马特说:“黑勒,千万别开枪。我们并不想伤害你,所以我们根本就没有带枪。”

  我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们。

  杰弗说:“马特并没有骗你,我可以把上衣脱下来,让你检查一下。”

  我现在已经赤脚站在冰凉的地板上了。

  我冲杰弗点了下头,命令道:“赶快脱,最好别和我耍什么花招,要知道我这一整天还没有杀过人呢。”

  杰弗脱下上衣,让我检查了一下,没有枪。

  我又向马特命令道:“像他那样做。”马特也没有带枪。我让他们把手放在墙上,亲自搜了搜,什么都没有。

  我说:“坐到床上去。”他们两个乖乖地坐到床上。

  “你们要干什么?”我一边问着,一边抓紧时间穿上长裤,用一只手扣好钮扣,另一只手仍持枪对准他们。

  马特回答说:“奈蒂先生要见你。”

  “是吗?他现在不是身体不适吗?”

  杰弗说:“他会好起来的,不过绝不会感激你们警察的。”

  我摆了摆手,说:“嘿,我已经不是警察了,这与我无关。”

  杰弗责备地说道:“你当时也在场。”

  “可我并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马特小声说:“可能吧,不过奈蒂先生要见你。”

  “所以你们就随随便便地闯到我的家里,施用暴力?”

  马特噘着嘴,缓慢地摇了摇头,委屈地说:“我们两个费尽了口舌,才从楼下的接待员那儿搞到了钥匙。伙计,你住在这儿相当安全!”

  “是的,不过我明天就要从这里搬走了。现在你们可以走了,告诉奈蒂先生,等他好些的时候,我会去看他的。”

  马特说:“你不想乘人之危,这很好!他只是想和你谈谈,这就是我们两个人没有带枪的原因。”

  我想了想,说:“我还是不太想现在去看他。”

  马特又说:“你也知道,如果奈蒂先生想见你,他就一定会见到你的。现在,我们两个人的命在你的手上,奈蒂先生又卧病在床,你为什么不现在就去见他呢?”

  我点了点头,说道:“好主意,车就停在楼下吧?”

  杰弗微微一笑,说:“你猜对了。”

  我说:“很好。你们再等一下,我总得穿戴整齐一些再去见奈蒂先生。”他们看着我穿好衬衫、袜子和鞋。

  我和马特坐在黑色豪华林肯车的后排。我始终警觉地用枪对着他们,以防他们中途动手脚。

  豪华林肯车经过西面的摩尔大街,停在了杰菲逊公园医院的前面。

  奈蒂的病房在三楼。走廊里的灯亮着,四周十分安静。在走廊的入口处,有四个穿着大衣,戴着卡朋帽的人来回巡视着。我看了看手表,大约是凌晨三点一刻。我没有看见值班医生,只有一名三十五岁左右、黑发的女护士在值班。

  马特走进奈蒂的病房,我和杰弗等在外面。

  过了几分钟,病房里走出了一个人,不是马特,而是一名医生。他五十多岁,相貌堂堂,头发花白,个子不高,大腹便便。当他看到我的时候,微微皱了一下眉,很显然,他不赞成我来看奈蒂。

  他有些责备地说:“我认为这是个坏主意。”他的语气好像是我主动要求来的,我告诉他我根本不想来。

  他突然压低了声音问我:“你也想杀奈蒂,是不是?”

  我老老实实地答道:“事实上,我是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卷进了这件事。”

  “你是其中的一名凶手。”

  我点了点头,虽然我认为他的判断完全不是事实。

  他轻叹了一声,“我女婿坚持一定要见你。”

  “你就是朗格医生?”

  “是的。”他并没有要和我握手的意图,我想我最好还是不要主动和他握手,以免给自己讨个没趣。

  “如果我不让他见你,奈蒂是绝不会安心的。”

  “他脱离危险了?”

  “我可以肯定他又活过来了,就像我可以肯定你能安全回家一样。”

  我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杰弗,说:“那要看谁开车了。”

  朗格说:“弗兰克需要绝对的安静和卧床静养。”然后,他用一根手指指着我,厉声提醒道,“任何焦虑、刺激都可能引起伤口再度破裂,引起大出血,那是有生命危险的。”

  “医生,我发誓我绝对不想刺激奈蒂,至于他想不想刺激我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傲慢地向我笑了笑,随后做了一个让我进去的手势。

  我走进了病房。

  奈蒂正半躺在床上,床头灯开着。他比我昨天见到他时更加苍白,似乎在一夜之间瘦了十五磅。他勉强向我笑了笑,那笑容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他彬彬有礼地说:“请原谅我的冒昧。”他的声音十分柔和,不含有一点儿怒意。

  “没关系的,奈蒂先生。”

  “叫我弗兰克吧,黑勒,咱们以后会成为朋友的。”

  我耸了耸肩,说道:“那就叫我内特吧。”

  马特在床的另一边静静地站着,在我还没接近奈蒂的病床时,他就抢先一步走到了我的身边,“你得先交出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