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六十

第二天炭治郎很早的就从家里离开了。天空灰蒙蒙的，雪花飘落。雪团在炭治郎离开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

那双炙热的熔金色疏通淡漠通透，已经失去了作为人的感情，留下的是绝对的理智。

雪花飘落，人首蛇尾脑后长着畸形巨嘴的美女蛇缓缓的从平日里藏身的地下洞穴里爬出。

冰冷粗糙的鳞片在与积雪摩擦，发出沙沙的细响。三条美女蛇，三双猩红的竖瞳死死的盯着不远处悄然接近的男人。

由白蛇组成的蛇发竖起，它们摆出了随时可以进攻的姿态。

喉咙深处发出嘶嘶的警告声，红色的蛇信子时不时从嘴里探出。

男人带着一顶白色的礼帽，穿着一身西装。俊美的面容，一双罪恶阴森的猩红眼眸充满恶意的注视着三条美女蛇。

“你们的主人都杀不死我，你们这三个连人都算不上的杂碎也想动手？”鬼舞辻无惨勾起嘴角，不屑的说道。

美女蛇发出刺耳的嘶鸣，粗壮的蛇尾甩在地面上，带起一阵雪花。蛇尾猛地扭动起来，像是收缩到极致的弹簧。白色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冲向鬼舞辻无惨。

鬼舞辻无惨后撤一步，冷笑一声。衣袖中，红色的荆棘如同箭矢一般飞出，瞬间就贯穿了冲在最前面的美女蛇的腹部。

巨大的力道带着哀嚎的美女蛇到飞出去，在它身后，第二条美女蛇张开血盆大口宛如择人而噬的女鬼一般撕咬向鬼舞辻无惨。

同时，鬼舞辻无惨的背后，最后一条美女蛇的身影出现，尖刀一般的利爪狠狠的刺向鬼舞辻无惨的后背。

“要是你们的主人在这里，实力没有减退成那个样子，我可能还会稍微忌惮一点。不过现在嘛……”

鬼舞辻无惨猩红的眼眸骤然紧缩，“你们这些疯狗还不够资格。”

“唰！”刺耳的破空声传来，前后夹击的两条美女蛇同时停在了半空中。下一刻，她们无力的坠落，她们的头颅都被鬼舞辻无惨异化的手臂击碎。鲜血飞溅。

只有掉落在地上的身体还在轻轻的抽搐。

江珉的魔力耗尽之后，不但他自身被大幅度消弱。他所召唤出来的分离异肢也受到了影响。无论是战斗能力还是防御能力都大大下降。

以至于现在连鬼舞辻无惨的攻击都防御不住，在他面前走不过一回合。

“失去了主人，你们简直连最弱小的鬼都不如。”手臂恢复正常，鬼舞辻无惨看着地上的诡异尸体。

被荆棘贯穿的美女蛇成为了唯一的幸存者，她发出女妖一般的嚎叫。身体迅速干枯老化。

她将自己所有的魔力都反哺给了江珉。

灶门一家早就被激烈的打斗声惊醒了。此时他们正躲在里屋中，一家人无助的缩在一起，惶恐不安的看着大门的方向。

灶门葵枝紧紧抱着三个男孩子。祢豆子抱着雪团，浑身都在颤抖，眼泪在眼眶中汇聚，却不敢发出一点响动。

雪团，或者说暂时由神性接管的身体透过墙壁凝视着鬼舞辻无惨。巧妙的挣脱开祢豆子的怀抱，祢豆子惊恐的想要拉住突然跳下地的孩子。

却看见，男孩落地的瞬间，一道金色的涟漪从脚下蔓延开来。金色的涟漪所过之处，一切都被静止了。

祢豆子猛地被钉在原地，但是却还能思考。粉色的眼睛震惊的看着雪团。

他们虽然察觉到了雪团和普通人不太一样，但是总会下意识忽略。

忽略这个孩子为什么不怕冷，为什么不需要吃东西，为什么每天都极度嗜睡，为什么身边会有三条巨大而恐怖的白蛇相伴。

名为【江珉】的机体失去自我意识陷入被动的沉睡之后，支撑这具躯体不死去并且能够行动的就只有江珉留存的一些意识残片和庞大的神性。

神性和意识残片交替控制身体，保证机体在人世间的留存。现在这个时间是神性所控制的。

而今天鬼舞辻无惨的出现刺激了神性的自我保护性。再加上，鬼舞辻无惨作为这个世界必须要铲除的灾祸之源，江珉又应下承诺之后，神性有义务在自己的时间内将其摧毁。

脚下白色的花纹骤然蔓延，像是冰霜一般随着金色的涟漪四处蔓延。

祢豆子双眸紧缩，她看见了。眼中的世界已经彻底变了个样子，失去了本有的形，全部以一种由金色丝线构筑的能量体展现在眼前。

白色的冰霜宛如寄生植物一般，迅速攀岩上这些金色的能量，然后将其吞噬的干干净净。

他们脚下的土地也有着巨大的金色能量，而那些冰霜就浸透了土地蚕食掠夺着能量。

而真实的外界情况和祢豆子看到的差不多。白色的冰霜从小屋里蔓延开，迅速攀岩到附近的树木上。

一棵树就在瞬息被吸干了能量化为飞灰。动物也是，只要被冰霜沾上，就会被吞噬殆尽化为飞灰。

包括土地……

积雪迅速消融，原本黑色的湿润的土地瞬间变得枯黄皲裂。这做山上除了人之外的活物都在被冰霜吞噬化为己用。

这是一场完全不讲道理的掠夺。

“轰！”屋门被轰开，少年修长的身形出现在鬼舞辻无惨面前。神性占据身体的江珉淡漠的注视着鬼舞辻无惨。

缓缓的抬起手，金色的术式在指尖展开。从一层转瞬间化为三层。劫掠土地的能量很快被消耗完，冰霜再一次疯狂蔓延。

熔金色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感情，“人类，划入吞噬选择。”

这就是神性的冷漠残酷。它不会站在人类的一边，不会感性的思考。它会进行对比，如今消灭鬼舞辻无惨所需吞噬的人类数量远远小于鬼舞辻无惨活下去害死的人类。

那么在这种数量对比悬殊，一劳永逸，能彻底消灭鬼舞辻无惨的情况下。神性会做出最优选择。

牺牲小数，保全大数。绝对的理智和判断做出的最优选择是站在整个世界乃至人类的基础上决定的。

是不存在有没有底线或者偏爱的。有的只有最优选择和小数牺牲。

祢豆子已经看见了向他们蔓延过来的冰霜，她明白被那东西缠上会是怎样的结果。

动起来啊！祢豆子！快动起来啊！

手指颤抖着，祢豆子脸上滑下冷汗，终于在冰霜蔓延到自己面前的一瞬间挣脱了控制，“雪团！”

少女的呼唤绝望而凄厉，少年一僵。冰霜蔓延的骤然停止，熔金色的眼眸中出现了迟疑。属于江珉残留的意识迟疑了。

牺牲的是对他很重要的人，是家人。

家人是不可以牺牲的。家人属于人类，所以不能吞噬人类。

但是不吞噬人类无法消灭灾祸之源……

冰霜停止了蔓延向祢豆子的方向蔓延，静止在原地，等待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