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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贫僧在这里等人,结果突然被狠狠地……”

  

  “殴打了?所以昏倒了?你说你清醒过来时,中岛先生就已经死了吧。可是你在这种地方,是在等什么人?’’

  

  “当然是在等这……”

  

  托雄那张涨红的脸倏地恢复严肃,视线下垂。

  

  视线的前方倒着原本是佑贤的物体。

  

  “你在等这位中岛先生吗?你是在这里等待中岛先生从贯首的草堂出来吗?”

  

  “你想杀他吗?”

  

  “菅原,别净讲那些引发混乱的话。总之,详情到那里再问吧。啊,这个人我们就带走了,麻烦你们维持现场,不许让任何人进入。发生什么事的话,就吹警笛吧,绝对听得见的。千万不要擅自判断,单独行动啊。”

  

  警官们端正姿势敬礼。

  

  鸟口心想,只要好好干,似乎就能获得人望。然后他开口道:“山下先生,要是人手不够的话,我来帮忙吧。我记得已故的祖母好像说过,协助警察是民众的义务。”

  

  “这样啊。那么,鸟口,益田在仙石楼,可以麻烦你去说明情况,要他立刻请求支持,并叫鉴识人员赶来吗?尽可能迅速。还有麻烦久远寺先生进行临时验尸——不过死因和死亡时刻都已经很明了了——还有,把那位小姐带回去吧,这里很危险。你还好吗?还是要休息一下?”

  

  好一阵子都待在鸟口身后捂着嘴巴注视尸体的敦子开口道:“不要紧,我习惯了。”

  

  敦子拼命在逞强,她的眼睛湿了。

  

  “好,那么……”最糟糕的卷土重来。

  

  门突然打开,在那里看见熟悉的脸庞时,老实说今川松了一口气。

  

  鸟口与中禅寺敦子扶着久远寺老人,几乎要倒下地走进来,接着未曾谋面的高个子僧侣走了进来。

  

  山下从人口探进一张脸来说:“喂,你,把今川的绳子解开,还有照顾一下老先生,然后在这里待命。你过来。”

  

  他这么说完后就不见了。两名刑警中较胖的一个跟了上去。鸟口说了句“那麻烦你们了”,也跟了出去。他为何会与警察共同行动?更重要的是,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原本在打瞌睡的今川完全摸不着头绪,不过事态一定是有所进展了。中禅寺敦子扶着久远寺老人坐下,看到今川便出声:“今川先生!你不要紧吧?”

  

  今川有些难为情地说:“只是被绑得有点痛,我没事。”

  

  听到他们的对话,刑警狐疑地、而且慵懒地开始解开绳子。久远寺老人一屁股坐到榻榻米上,用力张开手掌五指,制止想要搀扶自己的中禅寺敦子说:“中禅寺小姐,我已经没事了,你去吧。”

  

  他的肩膀上下起伏,气喘吁吁。

  

  中禅寺敦子略微踌躇之后,说道:“那么刑警先生,接下来就麻烦你了。”

  

  然后她跑出了建筑物。

  

  被留下来的刑警被那句话弄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僧人站在人口处,窥伺外面的情况。

  

  他没有取下网代笠,话说回来,也没有想去现场的样子。

  

  刑警理所当然地问道:“你是通缉中的和尚吗?怎么会被带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人并没有被通缉,而是自愿出面的关系人,他叫松宫仁如。”久远寺老人缩起缩到不能再缩的下巴,撅出下唇说道。

  

  老人原本就让人觉得有些愤世嫉俗,现在更对警察仇视不已了。即使如此,僧人依然不动如山,刑警似乎更加困惑了。

  

  “对了,你不就是凶嫌吗?呃……久……久能寺……”

  

  “混账东西,你没听见山下刚才说什么吗?还有我的姓是久远寺,可以随便乱叫的只有一个人。”

  

  老人明明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却散发出一股妖异的气焰。

  

  “啊,折腾死我了。快来照顾我啊,连茶都没有吗?噢,今川,你也真是飞来横祸哪。”

  

  感觉他好像现在才发现今川。

  

  “老先生才是,嫌疑洗清了吗?菅野先生被杀,菅原刑警大发雷霆,说老先生就是真凶。在那之前我是真凶,现在则是共犯。”

  

  刑警把茶壶里的茶倒进茶杯里,说道:“结果你们不是凶手啊。不过我本来就觉得不是了,要是有那么多真凶,那还得了。这种情况,最不可疑的人通常就是凶手,也就是出人意表的结果,一般都是这样的。”

  

  几乎是牢骚,而且论点幼稚。

  

  “但是这种事一再发生的话,最不可疑的人不就会变成最可疑的人了吗?俗话说,越可疑的家伙越不可疑。”

  

  “哦,那种情况,最可疑的家伙还是凶手吧。才没那么事事顺心呢。欵,既然你们不是凶手,请用茶吧。”

  

  刑警请两人用茶,感觉非常滑稽。

  

  接茶的时候一看手腕,绳子的痕迹就像泥泞上的车轮印般变红了。茶也是好几个小时前从仙石楼送来的,都已经冷了。

  

  久远寺老人催促僧人坐下,一直站着的僧人这才取下了网代笠。

  

  五官很清秀,但是与復木津和慈行都不同。今川不了解是哪里不一样。

  

  僧侣将锡杖靠在墙边,解下旅装,朝刑警与今川行礼后,走上座席,跪坐下来,一板一眼的动作就像经过练习一般。这个人似乎就是饭洼小姐在寻找的人——松宫仁。换句话说,他就是阿铃的舅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