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陪伴陛下(第2/3页)

郁恪这几天有些心不在焉。

虽然在外人眼中,皇上好像视国师如父如兄,亦师亦友,信任无比,觉得他们俩简直是师生模范。楚棠一如既往,对他冷淡、对他恭敬、对他宠护,他依然是那个楚棠国师从小养大的小孩儿,半分暧昧都没有。

那夜的吻好像真的只是郁恪的梦。

下朝后,郁恪去御花园散了会儿步,回到御书房时发现楚棠竟然在里面。

“哥……国师?”郁恪喊道。

楚棠回身,行礼道:“陛下,臣有事请奏。”

“你说。”郁恪道。

楚棠道:“臣自请去一趟西北蔚瀛。”

书房里的空气骤然变冷。郁恪的笑僵住了,面无表情道:“那日朕不是驳回了吗?”

他那晚还有心思撒娇不许楚棠去,可现在看楚棠淡漠的神情,他又揣着不可见人的心思,哪里还敢再缠着楚棠?

可因为心虚,他强自要说得威严,语气僵硬了一点,听起来就很不容拒绝。

他心里又有点后悔,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陛下,”楚棠没有恼,只平静道,“臣有理由的。你还记得你的七皇叔吗?”

郁恪一愣,答道:“七皇叔几年前不是因为启蒙人作乱,死在蔚瀛了吗?怎么了?”

“那陛下还记得他的两个儿子吗?”

郁恪道:“记得,大的也许有三十了,小的那个可能才五岁?”

“臣有个猜测,但还不能肯定。”楚棠道,“但蔚瀛的事情,不能拖下去。那边将士出了问题,七老王爷的部下也不安分,臣想去西北看看。”

郁恪听着,脸色最后一沉,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

沉默了好久,郁恪才出声道:“一定要你去吗?”

楚棠点头。

郁恪声音艰涩:“你一定要去吗?”

这次,楚棠迟疑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他就点头了,冷淡而不容置喙道:“陛下,西北事关重大,臣不能不去。”

郁恪的眼眶慢慢红了。

楚棠心一软:“臣又不是不回来。”

郁恪眼中泛起了泪花:“真的吗?”

虽然以前楚棠也会经常离京,但郁恪知道,他总会回来的,他是郁北的国师,怎么可能一走了之?但这次不一样,楚棠很有可能是因为知道了他的心思,才要去西北逃避他。是不是知道了一直当作弟弟的人在觊觎他,他觉得恶心,连看都不想看到他了?

楚棠点头:“真的。臣一定会回来陪伴陛下,直到陛下成婚立后,成就大业……”

郁恪抓住他的手,打断他的话:“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的目光如一张无形的网,仿佛要牢牢锁住他,不让他逃开。

楚棠垂眸,道:“三年。”

郁恪的手慢慢滑落,点点头,看向别的地方:“好,三年。”

冗长的安静过后,郁恪道:“既然西北有问题,那哥哥便去查清楚吧,出行的事宜,我会命人准备好。只是哥哥该记住,京都国师府才是你的家。”

“好。”

看着楚棠离去的背影,郁恪低头,这才发现自己手里抓住一本奏折,已经在无意中揉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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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月亮特别亮,一片清光洒下,如银辉倾泻,照遍千万家。

国师府。

“不用通报了。”郁恪对管家说。

“是。”

一路走来,雪中的梅花开得正艳,一片宁静,偶尔还能听到远处马厩里传来轻微的马鸣声。

郁恪以前学骑射时,得到了楚棠送的小马驹,高兴的不得了,一骑就停不下来。长大之后也是,有一次他骑着踏雪来国师府,想要将踏雪和火云放在一起玩儿,就牵着马去了国师府的马厩。那里有专人看着,他去的时候,刚好看见他们送走了一匹火红的马,说是死了,吓得他心一跳,以为是火云。

下人解释说那匹马陪着国师很久了,是年寿已尽,国师吩咐好好安葬。

对于坐骑,楚棠都能有爱惜之情。他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楚棠身边待了那么多年,楚棠对他的感情难道还比不上一匹马吗?

郁恪去了他小时候住的房间。

打开门,熟悉的房间摆设映入眼帘。郁恪还是太子时,楚棠会教他很多东西,有时他在宫里呆腻了,就经常跑来国师府找楚棠,他们就在这间屋子里一教一学。

成为皇帝后,他便很少来这间房子住下了。

少年在门口站着,月光打下了一道修长的影子。半晌,影子动了动。

就算没有人住,这里也打扫得很干净,郁恪很快就找到了自己要的东西——那东西安安静静躺在锦盒里,从来没有人打开过。

楚棠正换着衣服,听到敲门声,一手拉上衣服,道:“进来。”

房间里很暖,楚棠准备睡下了,所以只穿了件中衣。见到郁恪进来,他一怔:“陛下,深夜过来有何事吗?”

郁恪负着手,道:“明日国师便要离京远赴西北了,朕过来慰问慰问。”

楚棠要请他坐下,少年却直直往内间走去,还道:“哥哥困了吗?”

他这种姿态,楚棠哪里能说自己困。可又不能赶他出去,只能跟了进去,问道:“陛下进来做什么?”

郁恪坐在床边,打了个哈欠:“我困了。”

这小霸王从小就喜欢占他的床睡觉。

楚棠摇头:“不合规矩。”

“哥哥明天就走了,这一走,就是分别三年了,”郁恪瘪着嘴看他,委屈道,“都不会舍不得的吗?”

他道:“……会的。”

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如果真是三年,楚棠当然也会有一丝不舍的情绪。

“是吗?哥哥可别只在嘴上恭维我,”郁恪伸着懒腰起身,慵懒道,“这里没有别人,哥哥帮我宽衣吧。”

两人对视着。

楚棠站了一会儿,走上去,郁恪稍微僵硬的肩膀这才松了一点儿。

皇帝的衣服都繁复大气,但解开还是很容易的。楚棠微微低头,白皙手指在郁恪腰带上动作。

内间的灯光要暗一些。摇摇烛光映在楚棠眉眼间,精致不似凡间人。

郁恪喉结动了动,移走了目光,盯着蜡烛。

金玉腰带解开了,楚棠将它挂到雕花木架上,还没回身,腰间就一紧,温热的臂膀拥了上来。

郁恪从身后抱着他,下巴搁在楚棠肩膀,说话时的气息一下一下打在楚棠颈窝上,有些热:“哥哥,我好累。”

少年像小时候那样抱着他,像以前受了委屈似的和他撒娇要抱抱,楚棠心底柔软处略微一颤,回应道:“哪里累?”

郁恪得寸进尺似的蹭了蹭他脖子:“哪里都累,那些大臣都没有哥哥好讲话。”

楚棠推开他:“陛下虽然贵为郁北的天子,累了也可以和平凡人一样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