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沙漠的晚上很冷,拥抱的身体却火热,包括那颗听到告白的心,在胸腔里狠狠扑腾着,就差怂恿着谢时冶上天入地去秀恩爱,告诉所有人,傅煦是他的,他说他爱他。

傅煦握住他的手,拉着他往外面走,边走边问他:“跟我去个地方。”

沙漠不好认路,没有丰富经验的人一般不敢随便乱走。摄制组也再三叮嘱过,别乱跑。

谢时冶却相信傅煦不会乱来,没有十足把握,不可能冒险。他脚上的运动鞋已经被沙子灌满了,走起来很不方便,于是脱了,提在手上。

底下的沙子细腻冰凉,傅煦接过他手里的鞋,帮他提着,还道:“可能会有枯枝,当心扎脚。”

“没事,我的脚没那么娇嫩。”话音刚落,就被扎了脚,谢时冶勉强忍住已经到了嘴边的痛呼,做出无事的表情。

明明天这么黑,也不知道傅煦是怎么察觉到的,他停了下来,谢时冶便开他玩笑:“你不是想背我吧,平地上还能考虑一下,沙漠里太吃力了,还是别了吧。”

傅煦不紧不慢道:“我没想背你。”

谢时冶被堵了个瓷实,好一会不知道该说什么。之前还觉得傅老师这一套套撩得人受不住,这会怎么又直男成这样。

下一秒,傅老师便坐到了较高的沙子上,把自己的鞋松开脱了下来,递到谢时冶脚边:“穿我的,不容易进沙。”他仰头看谢时冶:“我们的鞋码一样,不用担心不合脚。”

他和谢时冶的身材相近,他不过比谢时冶高了那几厘米,不是特意比较,也看不太出来。

谢时冶抿着唇笑,他乐意接受傅煦对他所有的好,刚开始还会忐忑,觉得心落不到实处,现在倒稳稳当当地落了下来,越发的熨贴。

他穿上了傅煦的鞋,对方还就着坐着的姿势,帮他绑紧鞋带,牛仔裤塞进了靴子的边缘里,傅煦再穿上谢时冶那双运动鞋。

他们俩走得不远,但很快就看不见营地的灯光,天边隐隐泛着黑紫,沙漠的绵延起伏在黑夜中只显出边缘,漫天星辰,是在城市中见不到的景色。

傅煦斜挎着一个小包,从里面掏出了一个指星笔,打开指向了天空。指星笔绿色的光像是无尽延长,直指天际一般。

他被傅煦牵着手,在沙漠里漫步走着,听着男人不紧不慢地给他讲着星星。

万籁俱寂,只有傅煦好听的声音,让他很是享受,他问傅煦怎么会研究这些。

傅煦说自己没有故意研究,只是陈风给他买的书里有本讲这些的,他翻开一本书,通常都会读完,也算因此记住了挺多没用的知识。

谢时冶握了握傅煦的手,好笑道:“怎么就成了没用的知识了,现在不是用上了吗?”

他怀疑傅老师是要一股脑把浪漫都透支光,让他这这一晚幸福死,然后才能好好忍受异地恋的折磨,加油工作。

不知道是不是阳阳特意请来的救星,谢时冶心想,干得漂亮,回去年终奖发多一份给阳阳。

这样贴心的助理对他的人生相当有帮助呢。

走了不知道多久,傅煦停了下来,他们俩寻到一个小斜坡上坐下,风凉凉地吹倒脸上,谢时冶靠在傅煦怀里,眯着眼,满足得跟只猫似的:“还有什么惊喜啊,傅老师。”

傅煦尴尬地咳了声,将指星笔收好了,无奈地说:“你就不能装不知道吗?”

“你这么辛苦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不就是为了准备浪漫吗,放心,我不嫌你土。”谢时冶大言不惭。

傅煦伸手在他的脑门上弹了一下:“就不能不拆台?”

谢时冶拉开了傅煦的外套拉链,将脸贴到人热乎乎的胸口上,听着那快了一拍的心跳声:“到底是什么惊喜啊,你竟然这么紧张?”

傅煦没好气道:“没有惊喜。”

话音刚落,一声奇怪的爆破声响起,谢时冶猛地坐起声,看到不远处有烟花升起,有火光大盛。

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斜坡下,站着两个劳心劳力的助理,阳阳脸上都有道黑炭抹出来的痕迹,看着颇为好笑。

火光圈出了爱心,烟花朵朵绽放,果然是老土的一把惊喜,连傅煦也没有新意。

偏生就是这老土的点子,让谢时冶眼眶发烫,嘴唇发抖,他含着水光望了眼傅煦,不忘担忧:“这么大的动静会不会让节目组发现?”

傅煦摇头:“不会,隔得挺远,我们下去吧。”

手牵着手,走得近了,便看到还有一把椅子,一柄吉他。傅煦松开他,走过去坐下,抱着吉他轻弹轻唱,从爱的罗曼史弹到seeu,几乎首首都是他们的定情曲。

最后到生日歌时,谢时冶简直猝不及防,他惊讶地看向手机:“我生日到了吗?”他竟然都忙到忘记了。

今年过年比较晚,他的生日都从年后提到年前了。

傅煦献了几首曲子,才停下,看着谢时冶一脸懵,完全不知道自己生日的模样,不由大感好笑:“你怎么连自己的生日都能忘记。”

阳阳也是最近才知道谢时冶的真正生日,主要谢时冶都不过,也没跟他们说过,阳阳伤心了,枉他跟了谢时冶这么多年。

虽然有点小脾气,但阳阳还是捧上了生日蛋糕:“谢哥,三十岁生日快乐。”

按理说,三十岁一道坎,对于娱乐圈的明星来说,好像也没有太值得高兴的,可是谢时冶很高兴。

大概是因为他今年收到了一份最好的礼物,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天知道他在几个月前,还只是期望他真正生日那天能够吃到傅煦做的长寿面,哪知道物超所值,傅煦是他的了,别说是面。

傅煦接过阳阳的蛋糕,递到谢时冶面前,低声跟他说:“重新许愿,之前的不算。”

谢时冶双手握在一块,隔着烛光看傅煦:“为什么之前的不算?”

“上次在ktv许的不算。”傅煦说。

谢时冶都快以为傅煦有读心术了,他故意道:“你知道我许了什么愿吗,你就说不算?”

“是许了跟我有关的。”傅煦笃定道。

这下谢时冶哑巴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的神情更让傅煦笃定几分。

火光柔软了傅煦的眉眼,他低声道:“这次给自己许,上次的不作数。”

谢时冶眨了眨眼,闭上眼睛,怎么能不作数,还是一样,上次他许愿傅煦能够好好的,这回他许愿,他和傅煦能够在一起,长长久久。

许愿过后,吹灭蜡烛,他们四个人简单地分食了蛋糕,又开始清理起地上花火过后的残余。面积不大,清理起来到快,就是味道呛人。所谓浪漫一时爽,清理火葬场。

谢时冶跟着傅煦一起清理,阳阳和陈风自觉地到另外一边处理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