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霸总的春天

得知儿子失踪,宁致打开手机开始安排人去寻找梁千帆,安排妥当后,又给韩亦君去了个电话,告诉他今天的饭吃不了了,明天再约。

韩亦君挂了电话,盯着屏幕发呆。

这次回京都,他明显感觉到好友变了,这种变化,只要是稍微亲近点的人都能看出来。

他一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伪装成邵致远,可根据昨天的接触,他确定这是真邵致远,那……他的性格为什么会有变化?

难道真是因为儿子的缘故?

想到这儿,他打开手机准备让人去调查一下最近一个月发生的事,手指刚触到通讯录,屏幕上跃出‘秦亦谦’三个字。

淡漠的眸光一柔,接通了电话,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温声道:“哥。”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冷淡的眉眼就像化开的冰峰,越来越柔,“嗯,我知道分寸,不会贸然动手的,你也要注意身体,我会抽空去看你的。”

*

宁致找到梁千帆的时候,他正躺在垃圾堆里昏迷不醒。而他的旁边七零八落的躺着一堆空着的啤酒罐子。

酒精混合着垃圾的臭味熏的人眼睛泛酸。

他捂着鼻子,抬脚踢了踢醉死过去的人,然而人纹丝未动。

王特助连忙道:“老板,他好像发烧了。”

宁致眉头一皱,“送去医院。”

梁千帆醒来已经是一天后了。

彼此宁致正跟韩诚坐在会所的包厢商议合作之事。当然,想从韩诚盘中分食,总得要有个理由,比如说:联姻。

宁致言明儿子的性取向,并且客气的说,“性取向这个东西有天生的,也有后天形成的,我家那个儿子,已经弯成了蚊香,掰是掰不回来了,作为长辈,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大侄女跳进火坑不是。”

韩诚比邵致远大了近十岁,五官轮廓与韩亦君仅三分相似。

比起五官清淡的韩亦君,他的轮廓更显深邃,周身的气势更深沉、强悍。

他夹着雪茄,双眼一眯。邵家小子跟一个穷小子搅合到一起的事他心知肚明。不过年轻人嘛,好奇心重,等玩过了,就会发现比起硬.邦.邦的男人,还是软.绵绵的女人滋味更好。

不过,鉴于有这么一位父亲在前头出柜,儿子是个弯的,显然也不出意外。

韩诚抽了口雪茄,沉思片刻,道:“那依邵总之见?”

“你看我如何?”宁致端着高脚杯,轻抿了一口鲜红的液体,轻拧眉峰,放下杯子,道:“比起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我来做联姻对象是不是更有诚意?”

韩诚闪动着精明的眸光,吐出一口烟,“邵总这是想做我的女婿?”

“韩总见笑了。”宁致垂眸轻笑了一声。

这个韩诚,也不知道是故意为之还是装疯卖傻,明知道邵致远的性向,还说出这种话……难不成他还舍得把唯一的儿子嫁给自己不成?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宁致摆正姿态,拿出早先准备好的股份转让书,一同拿出来的,还有律师起草的协议,让他先看看再说。

所谓联姻,不过就是两个家族利益的交换。

而国内没出台同性婚姻法,同性结婚便不具备法律效应,宁致让律师起草的协议便与此有关。而股份,一则是让韩诚明白他的诚意,另外也是做给韩亦君看的,俗称聘礼。

这不是无条件送给韩家的,而是作为利益的交换,他们韩家也要出同等价值的股份为嫁妆方才算得上是联姻。

至于‘聘礼’最后是被韩诚掌控还是被韩亦君当着‘嫁妆’一起带进邵家,就看韩亦君如何运作了。

韩诚没有当场答应下来,只是说回去再考虑考虑。

宁致本来是不太理解人类这些复杂的情绪,但昨天跟林若非的一席话,让他突然明白了韩亦君的用意。

韩亦君以好友的身份点明了邵驰可能弯了,作为过来人,邵致远肯定会打消联姻的念头。但记忆里的邵致远却选择了拆散邵驰和梁千帆,这也导致了后面两家联姻不成,还成了仇人。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谁也不知道他韩亦君到底搀和了多少。

宁致跟韩诚告别后,坐在车上揉了揉额角,感叹了一声,人类的心思可真是复杂,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非要弄的那么繁琐。

他打开车窗,冷空气鱼贯而入,立时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他却置若罔闻,面色平静地打量着来往的人流,街道上的积雪早就融化了,只有道路两旁的树梢还积压着少许雪块。

“老板,咱们是回公寓还是别墅?”

宁致关上车窗,道:“回公寓吧。”别墅那地儿邵致远不愿意回去,他也不喜欢去。尤其是昨天邵驰还去他公司闹腾了一阵,为了清静,暂时还是别回去了。

想到邵驰,冷不防想起了还在医院的病患。他掏出手机,果然上面多了一条未接电话。

他顺着号码拨了回去,电话那头的助理通知他人已经醒了,他连忙开口道:“先去医院。”

梁千帆醒过来有好一会儿了。

他神情麻木地盯着点滴发呆,直到两瓶点滴挂到尽头,门‘咔嗒’一声,走进来一个男人。

他连忙抬眼看去,只见来人高大英俊,眼沉如水,气势凌人。他羡慕邵驰有这样一位强大的爸爸,又有些失望来的并不是他心底所期待的人。

“邵叔叔,谢谢你。”

宁致撩.开大衣的衣摆,泰然自若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点头道:“感觉怎么样?”

“已经好多了。”

“嗯。”

气氛徒然安静了下来,梁千帆不适应这种安静,他尴尬地舔.了舔卷皮的唇.瓣,呐呐道:“点滴没了。”

宁致抬头瞥了一眼,门再次被打开,走进来一个护士。

护士动作轻柔的拔.出针管,又上前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确定温度已经下去了,笑道:“烧已经退了。”

“那我可以出院吗?”一觉睡醒,心里就开始后悔前天的冲动。爸爸的过往他没法干预,就连其他的念头都是他自己乱想的。他要是想知道,应该直接问爸爸才是,而不是闹小情绪离家出走,还丢人的被人从垃圾堆里捡进了医院。

也不知道这两天爸爸会担心成了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