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老爷不从良

宁致做好了与徐清川正面交锋的准备。

可一星期、一个月、甚至徐雪娇去大学报道,徐清川都没再出现过。

一如他出现时那般悄无声息,走的也干脆利落。

时间一久,宁致就把这个‘儿子’给抛诸脑后。

直至徐雪娇的婚礼现场出现了两个人,说不得等他脱离了这个世界,都不会再想起还有这么个人。

“请容我做个自我介绍,我姓李,是徐清川先生的私人律师,徐先生临终前嘱托我在徐小姐结婚之日宣布他的遗言。”

清风拂过轻.盈的白色纱窗,柔和的光线与水晶吊灯折射.出来的璀璨光芒交织、纠缠。

徐雪娇着白色蕾丝镂空花纹婚纱,紧贴肌肤的薄纱上勾嵌立体花朵,花朵均匀分布在胸口、手臂、腹部、小.腿上,飘逸的裙尾更拖出了细长白.皙的双.腿。

既展露出她修长笔直的腿部线条,也把她娇好的身段展现的淋漓尽致。

搂着她肩膀的是玉树临风的程长风,五年的爱情长跑,终于让他抱得美人归。可婚礼还没开始,就被传言中的大舅哥一纸遗嘱给搅乱了喜庆的气氛。

李律师深表歉意的鞠躬,带着助理开始宣读徐清川的遗嘱。

在前厅接待客人的宁致和沈一君闻讯赶来,没头没尾的只听到最后一句,“以上就是徐先生所有的财产,他吩咐我,徐小姐若是不愿意接受,便让我把所有的财产全部捐出去。”

“那就捐出去吧。”宁致推开大门,沉肃道:“你回去告诉徐清川,就说是我说的。”

李律师遗憾道:“我的雇主徐清川先生一年前在医院与世长辞,您的要求,我恐怕无法办到了。”

死了?

宁致愣怔了好久,久到律师什么时候走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封信才慢慢回过神来。

他对此界的气运之子颇有些不满,可碍于某些缘由,只能视而不见,猛地收到他死翘翘的消息,一时半会有些缓不过来。

他神色复杂地打开信封,里面一张A4纸,纸上只有一行龙飞凤舞的字。

——父亲,对不起!

宁致后半生过的很轻松。

他跟沈一君的感情很好,俩人几乎不会吵架。

便是有小矛盾……没什么矛盾不是一个吻解决不了,一个不够那就两个,两个还不够,那就妖精打架好了。

沈一君四十岁的时候,沈家提出给他过继一个孩子。

沈一君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养个女儿就花了他全部心力,再养一个,还是算了吧。

女儿和女婿很孝顺,虽然一开始女儿嚷嚷着不要孩子,要当丁克一族,可等她的小姐妹袁媛生了一对双胞胎,每天被小双胞胎抱着大.腿叫姨姨时,她眼馋了。终于在三十五岁时生下了一个女儿。

宁致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才六十出头。

要离开的当晚,他跟上个世界一样,似有所感,招呼女儿女婿回家,安排了后事,又嘱咐了沈一君几句,便在睡梦中离开了。

回到依旧不变的白色空间,感悟没第一次入世那般多。

他调整了心态,检查体内封印,立时发现神力竟是比第一次多了十倍,他惊讶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然,回应他的是沉默的空气。

他等了良久,直到有些不耐烦了,才听到依旧毫无感情的声音回答道:“你体内的封印视得到的气运而定,天道之子对你越依赖,你得到的气运便越多。上个世界的徐清川是天道之子,徐雪娇也是气运之女,他们二人一个视你为真正的亲人,一个后期领悟,对你充满愧疚。”

视他为亲人的自然是徐雪娇。

但徐清川愧疚……

他一点都不在意徐清川是否愧疚或者改过自新,

宁致想到一事,开口问道:“徐清川真的死了吗?”

“没有。”许是觉得回答太简单,那声音又道:“天道之子不会那么轻易死的,若是中途不幸死亡,你会直接被天道排斥。”

“排斥?不是说直接被天道抹杀吗?”

“我……”那声音迟疑了一下,道:“不是死于你手,天道自然不能把责任推卸到你身上。”潜台词便是只要不是你亲手弄死的,天道也奈何不得你。

宁致了然道:“下个世界给我换具年轻点的身体吧。”

“可以,你还有问题吗?”

宁致似是想起了什么,眸色一暗,“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君的人出现吧?”

“如果你希望的话。”那声音避重就轻,直接道:“你准备好了吗?”

————

“二流,在家吗?”

“我把人带来了,你让蛋蛋出来给人看看。”

粗大的嗓门从屋外穿进屋内,再刺入宁致的耳膜,他头疼欲裂地睁开眼,还没适应眼前的状况,就见床沿边站着一个剃着锅盖头,灰头土脸的小男孩。

小男孩瘦骨嶙峋,看个头约莫五六岁的模样,对门外的大嗓门置之不理,反而用一双愤恨的眼珠子瞪着床.上的他。

“你……”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由外推开,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妇人堆着满脸的笑意步入房内,见二流子还躺在睡觉,翻着白眼不客气道:“我说二流你是怎么回事?人我都给你带来了,你怎么还在睡觉?”

说罢,又见站在屋内的男孩,见他浑身脏兮兮的,一行青鼻涕都流成河了,小声咒骂了几句,上前拽起男孩,不顾小男孩的挣扎,拖着他出了房门。

[我建议你最好起床阻止她的行为。]

宁致不用这声音提醒也知道目前的情况不对劲。

他快速掀开盖在身边黑的能刮出油来的被子,抬起软的跟面条一般的双.腿,撑着墙壁走到院子,就见那中年胖妇人正拎着小男孩前往后院的水井,似乎想给小男孩清理面容。

他揉着快要炸开的脑袋,上前按住妇人拿水桶的手,勉强道:“不麻烦婶子了。”

胖妇人见状也不强求,放开不停挣扎的小男孩,嫌弃的从口袋掏出一块红手帕,边擦手边不耐的道:“那你快点,把蛋蛋收拾干净了,别让人等急了。”

而小男孩见胖妇人一松手,先是恶狠狠地瞪了宁致和胖妇人一眼,紧接着整个人就如溜滑的泥鳅一般,拔腿就想往外跑。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脑海里的话音一落,宁致条件反射地抓起小男孩的衣领,艰难的拎着他回到房间,锁上房门沉眉道:“你跑什么?”

“我不跑难道等着你真把我卖了?”小男孩小小年纪,却冷静的似大人,一双本该充满童真的双眼里满是怨愤,“你们大人都是骗子。”说好了只要我乖乖听话,就不会抛弃我的。

宁致眉头一皱,他暂时还没接收这具身体的记忆,所以不明白眼前的情况,但从先前那个胖妇人的只言片语还有小男孩的话可以猜出这具身体打算卖了眼前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