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林家幼子

屋里昏暗着,只有月光从窗外透过来,一个人沿着走廊走过来,旁边一个黑衣的侍卫单膝跪地。

侍卫神色冷硬。

“主子,人在屋里。”

来人收回了开门的手,挑了挑眉。

“什么人?”

“叶战。”

来人似乎嗤笑了一声,声音里也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怎么不记得叫你们抓过人?”

“是以闻小姐吩咐的,她的探子探听到叶战在红袖楼出现,没有护卫。”

“你们倒是听话,待会自己下去领罚。”

明明是带着笑意的语气,如今听来却有些冷,以闻手伸的太长了,又没有什么脑子,早晚有一天会出事,他恶劣的评价着。

“凭你们就捉到了叶战,这可真是让人失望,看来这叶战也没有什么可以收用的价值。”

随后就是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这是开门的声音,来人在门边站了一会,走廊上的灯笼将光照进门里,正央有个影子,颀长且懒散。

“算了,直接解决了吧,把一条狼驯服成一条狗太麻烦了,还不如直接养大一条听话的猎狗。”

叶战这个人,有能力是有能力,可惜背景太复杂,他死了的价值要比他活着多的多。

来人漫不经心的决定了叶战的生死,他得去会元楼买些点心了,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不必要的事情上。

侍卫恭敬的低着头,上前要将门重新锁上。

只听见屋里的人低低□□了一声。

侍卫要锁门的动作被人制止。

侍卫抬起头又立刻低下,不明白主子为什么出尔反尔。

“慢着。”

那人慢吞吞的开口。

“我去看看。”

他借着走廊的灯光进了屋,慢慢挑起了青色的床幔。

隐隐约约的,借着走廊灯笼的灯光,可以看见黑暗里林乱的轮廓柔美且细腻。

林乱的头发有些散乱,上身只着白色的衣,衣服散乱开,露出锁骨来,由于宿醉的原因,他额上有着细细密密的汗珠,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似乎很难受。

那人在床边站了一会,转身,抬腿,将身后的侍卫狠狠的撂倒在地,侍卫闷哼了一声,爬起来后立刻跪在了地上。

林乱不安分的动了动,似乎被吵着了。

那人没有再动作,俯身把床上旁边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拆开,为林乱盖好,林乱感觉热,不太老实,皱了皱眉,手脚都要伸出来,他耐心的一点一点哄着林乱,把被子给他盖的严严实实的。

侍卫上前想要开口说什么,被他制止,他竖起食指在唇边,慢慢放下青帐子,似乎动作快一点林乱就会被他吵醒一样。

他用眼神示意侍卫随他来。

走廊很长,直到走出了好久,他才停下脚步,狠狠的一拳捅在侍卫腹部。

他阴着脸,声音冷硬,丝毫没有给跪在在脚下的侍卫一个眼神。

“传我命令,以闻以后无权调动任何一人,如有违抗。”

他慢慢吐出最后一个字。

“死。”

他说完就转身离去,到了林乱的房前。

手搭在门框上,收紧,能看见明显的青筋在手上浮现,他平生头一次感到一阵后怕,差一点,他差一点就要亲自下令杀死他捧在心尖尖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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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叶战阴沉着脸,白面胖子死命抱住他的胳膊,两人在窗户边僵持不下,叶战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

“放开!”

“不、不放 ,叶老大你冷静一下,你现在追过去,单身匹马,对方那么多人,手里头还有个林乱,你这不是给别人去送人头嘛!”

叶战转头就想给他一脚,突然从楼下连滚带爬上来了一个小厮。

“楼下有人送来了一位小公子,说是让小人找您这一个包间。”

两人对视一眼,叶战率先窜下楼,他在二楼栏杆往下望,一楼底下一片狼藉,桌椅都倒了一片,一群男男女女挤在一角,神色慌张,似是惊魂未定。

他扫视了一遍,唯一完好的桌子上,林乱正趴在那儿睡的正香,叶战松了口气,直接从栏杆那一个翻身跳了下去。

叶战气恼的拍了拍他的头 ,这小东西倒好,自己一个人睡得香。

林乱艰难的睁开眼 眼里还是迷迷蒙蒙的。

叶战叹了口气。

“醒了?醒了,我们回家。”

林乱直起身来,语气有些困惑有些委屈 ,一字一顿,用手在空点着。

“回、回家,可是,一、二、三、四,那个是你啊?”

说完就嘟嘟囔囔的又趴在了桌子上,带着哭腔。

“我难受,肚子难受,头也难受,不想走,不回家,就在这,在这……”

叶战无可奈何的把他背在背上。

“好好好,不走,我背着你总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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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屋里都被太阳照的亮堂堂的,有谁掀开了青帐子,林乱哼唧两声,眼都没睁就摸索着抓着被子就往头上罩。

来人轻笑了两声。

林乱感觉一股大力把自己身上的被子都揭去了,他艰难的睁开眼。

眼睛被阳光照的有些刺痛,不由自主的流下了几滴眼泪,眼泪顺着侧脸一直流到下巴,配着他这张脸,竟然有些凄美。

碎衣顿了顿,放下了帐子,自个儿脱了靴子,直接跳上了林乱的床。

林乱这时候也已经适应了光线,他看见碎衣,喉咙里不满的拉长了声音。

“困,给我被子。”

碎衣被气笑了,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

“呦呵,还很能耐嘛,想要被子?那好你给我说说你昨天什么时候下的学?下了学又去了那?”

林乱没有说话,闭着眼,装作没有睡醒,心里的暗道不好,喝酒误事,昨晚喝的太多了,碎衣都知道了,那周烟肯定也知道了,看碎衣气成这样,肯定不会拦着周烟揍他。

他脑子里转了转,还是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

碎衣迟迟没有等到回应,冷哼了一声。

林乱爬起来,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愧疚样子。

他突然揽过碎衣的脖子,在碎衣下巴上亲了一口。

林乱小时候想要什么的时候,碎衣就想方设法给他弄来,然后在林乱面前献宝,要林乱亲他一口就给他,林乱那时候小,什么都想要,周烟嫌他不大个人,净屁事多,除了吃的喝的,都是一律不管的。

所以林乱就养成了,不管想干什么,就亲碎衣一口的习惯,那时候他们都小,黏黏糊糊的也没感觉别扭,可等他和碎衣都大了,林乱就再也不愿意这样干了,碎衣也没有说什么,默契的当做从未有过。

碎衣愣在原地。

“碎衣,你去和娘说,你和我一起去的,娘肯定不会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