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偷亲

陈兰猗等在门外, 得靠着墙才能站稳,他手里一直握着手机,时不时就要看一眼,他腾出时间后给萧钺发了好几条消息,但是一直都没有收到回复。

这时薛馥梦从门里走了出来, 陈兰猗立即迎上去,反而被薛馥梦一把扶住, 小声问他:“你撑得住吗?”

陈兰猗点点头,拉着她赶紧离开了这里。

昨天到了这里后, 他以为是例行的周末活动, 结果负责人告诉他, 他的引路人怀疑他们这些新人中出了叛徒, 要对他们一一进行审问, 然后就被没收了所有随身物品, 并被告知可能要第二天才能放他们出来。

陈兰猗的引路人就是那个光头,他十分冷静地问:“能不能给家人打个电话?我一直没有消息的话, 家里人可能会怀疑。”

负责人同意,但要他开免提。

陈兰猗把电话打给了薛馥梦,请她帮自己向萧钺撒谎。

薛馥梦没有表示惊奇,说会帮他, 甚至还帮他把谎言补充得更加完整。陈兰猗刚要道谢, 就听对方打趣似的地问:“你是去跟你那些朋友玩儿,不敢告诉你哥哥吗?”

陈兰猗有些惊讶,薛馥梦知道他的那些“朋友”?他含糊地说了两句, 然后匆匆挂掉电话。

放下电话后,负责人问他:“是女朋友吗?”

陈兰猗说是。

负责人又问了句:“是处/女吗?”

陈兰猗暗自警惕,面上却没显出来,冷静地摇头。

“是和你做的?”

陈兰猗又摇头,“我没有做过,我的引路人知道。”

负责人满意地点点头。

陈兰猗十几个小时没有吃饭喝水,更没有睡觉,并空腹服用了少量影响自控力的药物。陈嘉的身体对这类药物十分敏感,对神经的影响很大。他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被几人连续审问、还用了测谎仪。

测谎仪测的是人对事件的关心程度,有98%的准确率。陈兰猗努力维持平稳的心态,对自己的引路人表示了适当的关心,巧妙地成为那2%。

车轮战般的审问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结束。他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可以回家了。萧钺那里联系不上,就给薛馥梦打电话,几乎是秒接。

陈兰猗问她有没有给萧钺发消息,对方说发了,又问他在哪儿,要去接他。

陈兰猗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有些欠佳,身上也没钱了,薛馥梦那边又很坚持,便让她过来了。

薛馥梦到了以后,负责人还没走,看了薛馥梦两眼,似乎对她的外形十分满意,问她:“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如何才能接触神?”

陈兰猗只觉五雷轰顶,正要拒绝,就听薛馥梦说:“好。”

他立即在薛馥梦耳边小声嘱咐:“说你不是处/女。”他都顾不得这么说会显得多怪异,拼命拿眼神示意她。

他的行为引起负责人的不满:“你不想让你女朋友接近神吗?”

薛馥梦笑着说:“没有,他是问我一会儿去哪儿吃早饭。我本来就是信神的。”

负责人的笑容无懈可击:“那就更好了。”和对陈兰猗完全是两种态度。

陈兰猗冷眼看着,心想,他们对新人总是很好的。像自己这种,表现得毫无思想、极容易被控制的人,才一个多月,他们就露出真面目了。

薛馥梦跟着负责人进到屋里,在里面待了大约一个小时。

陈兰猗知道她是在做一个问卷调查,之后的调查还会有很多次,一次比一次问得细致、隐私。被问者被洗脑后,很容易就透露出自己不想被别人知晓的秘密阴私,所有回答都会被录音,成为成员留在组织里的把柄。

薛馥梦出来后,精神状态不错,他们两人走出这座不起眼的建筑,陈兰猗忙问她:“你有没有说自己不是处女?”

薛馥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放心。”

陈兰猗有点儿绝望,这姑娘肯定没听他的。

薛馥梦问他:“我们打车回去吗?”随即不好意思地轻拍了下自己脑门:“出来太急了,没带够钱。”

这里是郊区,离萧钺家很远。

“坐公交吧,行吗?”

陈兰猗点头,“没问题。”

薛馥梦看他两眼,去路边的早餐摊给他买了两张鸡蛋饼和一杯豆浆,“先吃点儿,你嘴唇都白了。”

陈兰猗接过来,“谢谢。”

他没有问薛馥梦为什么这么热心要跟过来,自从前天薛馥梦拍了他后背的纹身,他就明白,薛馥梦肯定也知道些什么。

公交车来了,两人上了车。

陈兰猗低血糖的症状还没缓解,之前摄入的药物也没有完全代谢完,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车上正好还有一个空座,薛馥梦让陈兰猗坐下,自己站在旁边。

陈兰猗很不好意思,坐了一会儿没那么晕了,就赶紧站起来让薛馥梦坐。

结果他刚起身还没说话,就被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叔推开要挤过去坐下。

陈兰猗没有防备,险被他推个跟头。

薛馥梦当即就不乐意了,扶着陈兰猗让他坐好,然后大声跟大叔评理。

大叔说他们年纪轻轻不懂尊老爱幼。薛馥梦说陈兰猗不舒服,站不住。

大叔不信,说他们不让座还装病。薛馥梦就说他岁数又不大还装老。

大叔说他们不讲道德。薛馥梦说道德是用来约束自己的,请他先做好说话别吐脏字再说。

陈兰猗看得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看起来又高冷又成熟的薛馥梦竟然有这种吵架天赋。他在一旁观战,想起以前自己在萧陟面前能在言语上占上风,大概完全是因为对方段数太低的缘故……

最后还是陈兰猗承受不住夹在中间的压力,怀疑自己脸上都被喷上了唾沫,主动站了起来。

薛馥梦还气他太软。陈兰猗拿纸巾擦了下脸,完全不想说话。

等下了车,薛馥梦突然感慨道:“很多人总喜欢拿道德来约束别人,自己却为所欲为。殊不知法律才是来律人的,而道德是用来律己的。约束自己的行为、甚至约束内心的想法,其动力源自本人,而非外力。”她别有深意地看眼陈兰猗:“宗教也是这样。所有对别人有所求的,都是虚假的。”

陈兰猗明白她的意思,她想劝自己不要信那些人,可她自己却还积极地往里冲呢。

陈嘉是傻白不甜的人设,陈兰猗也不清楚薛馥梦的动机,便跟她装傻:“我刚接触神,还不太懂这些。说起来,馥梦姐,你是为什么信教呢?”

薛馥梦明显地怔了一下,“是受一个姐姐的影响。”

“姐姐?你还有姐姐?”他知道薛馥梦的哥哥薛鸿飞。

薛馥梦低头笑了一下:“不是亲的,是我中学时候的一个家教老师。”

“那你信奉禁欲主义,也是受她影响吗?”

薛馥梦抬头看向别处:“算是吧。”